上一回宋辞音同叶有仪及其家长一道跨年,带回来了几条钓的鱼。
王阿姨整了一桌全鱼宴,宋辞音至今念念不忘。
这回是去钓海鱼,她也没忘记嘱咐王阿姨,提前做好准备。
“好好好,我这几天就研究新菜谱。”王阿姨笑着应允。
宋长明得知他们要去海钓,艳羡不已,“叶有仪带了家长,你要不要也带一个?”
宋辞音笑眯眯摇头:“不要。”
宋长明:“……fine。”
他们这次去的港口开车要四个多小时,周六出发,周日回。宋辞音正好周一去考科一,时间掐得刚刚好。
听完宋辞音的安排,谢诣问,“一点也不给自己留休息的时间吗?”
“没有啊。”宋辞音理所当然道:“我们这趟行程不就是休息?”
谢诣失笑,“嗯。”
“我这次严格按照配比做了鱼饵,待会儿你可以检查一下。”宋辞音兴致勃勃地分享,“我试验过了,雀翎湖的鱼很喜欢,金枪鱼一定也喜欢。”
“可是,那不是钓金枪鱼用的鱼饵。”
宋辞音:“?”
“钓金枪鱼通常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活饵放钓,用的饵料是活鱿鱼,一般我们会在海上就地取材,这种钓法对水流有一定要求。另一种是电绞钓底,需要用沙丁鱼、南极虾或其他鱼肉大量投放……”
谢诣讲到这些钓鱼知识时的语调不疾不徐,听起来很舒服,没有一点说教的意味。宋辞音听得入神,但很快她反应过来,眉心微微蹙起,不大高兴地说:“那你为什么给我用不到的方子?”
前方遇见红灯,谢诣踩下刹车,等车停稳,他偏头看向宋辞音。
“因为那是预习课。”
“海鱼不太喜欢,但野钓常见的鲫鱼、鲤鱼还有鲢鳙都很喜欢。”
宋辞音瞳孔微微放大。
野钓。
他们是有过约定,在大首山。
谢诣告诉她,山上有一处他发现的好钓点,野湖边还有一棵大桑树。
可惜桑葚成熟的时节她太忙了,没有一点多余的精力分给休闲娱乐。
红灯转绿。宋辞音“哦”了一声,“我预习得很好,这次一定能得高分。”
这一段路是出城主干道,四周车水马龙,不停歇的嘈杂中,宋辞音听见身侧人喉间带着低笑的“嗯”,还有——
“我很期待。”
谢诣开的还是跨年那辆车,宋辞音尝试着打开了扶手箱,果然在里头发现了不少小零食。
挑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尝了尝,又跟谢诣漫无边际地聊了几句,宋辞音掩唇打了个哈欠。
“还有两个小时才到。困了去后座睡一会儿,快到了我叫你。”
宋辞音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夜里更容易钓上鱼,你需要充足的体力。”
谢诣成功说服了她。在允许停车路段,宋辞音从副驾驶转移到了后座。
后座摆了两个抱枕,还有一块看起来就足够柔软的毛毯。
宋辞音抖开才发现毛毯上绣了巨大一只阿拉斯加,栩栩如生,她眼眸弯出笑弧,“我还以为你没带乌云。”
谢诣没回头看,答道:“是乌云一岁生日时特意定做的,还有一块小一点的,直到现在它睡觉还要咬着那块毯子。”
原来是乌云严选。
宋辞音摸了摸,毛毯温软,盖上时怕是会像睡在乌云怀里。
上次她就发现这辆车的后座十分宽敞,睡下她绰绰有余。立起一只枕头,头枕着一只,披上毛毯,睡意如潮水慢慢上涌,失去意识前,宋辞音叮嘱谢诣,“如果你累了,也要及时休息。”
谢诣很轻地“嗯”了一声。
车抵达港口前的最后一个服务区,谢诣缓缓停下车。
直到这时,他才回过头。
车后座并不如床平坦,往里微微凹陷,她侧身缩在毛毯里,脸颊泛着熟睡的红晕,鸦羽似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暗影。她的呼吸声轻微,谢诣透过毯子上绒毛的细微拂动,才放下心。
克制地看了最后一眼,谢诣收回目光,视线扫过某个按钮。
他没有告诉她,这辆车的前后座位是安装了隔板的。
保持着椅背直立的状态,谢诣休息了一刻钟,再睁开眼,眼神清明如初。
车又行驶了二十分钟,路两旁已经能看见大海,谢诣打开音响,轻柔的音乐在车内响起,是海浪拍动沙滩和间或的鸥鸣。
宋辞音睁开双眼,迷糊了几秒,逐渐恢复清醒,“到海边了?”
“对。看看窗外。”
宋辞音抱着毛毯坐起身,车窗外,蓝色海洋在眼前铺陈,她打开车窗,独属于大海的气息扑面而来。
海风卷乱发丝也毫不在意,她贪婪地嗅了一口大海的味道。
叶有仪又是先到的,她直冲过来,把宋辞音一把按进怀里,“音音,我想死你了!”
身材高挑的少女活像只无尾熊抱着树,挂在宋辞音身上,大吐苦水,“国外的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我怀疑我的导师把撒旦纹在了背后。”……
宋辞音摸摸她的头,“师夷长技以制夷。”
“好!”叶有仪点头,“我之后请大师在我手心画一道降魔符。”
宋辞音:“?”
一行人停下车后,又沿着码头走了一阵,到达船边。
此时阳光正烈,宋辞音微微眯起眼睛,仰头看船。
白色的船身,洁净美丽,宛如孕育维纳斯的那片贝壳,比谢诣拍的照片还要好看,也比宋辞音想象得还大,至少能容下数百人。
船长立在船边迎接客人,眼神不着痕迹地观察。
叶有仪也同样惊叹于大船的美丽,“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船,岳秋英的那个简直像丑小鸭嘛。”她扭头问谢诣,“小舅舅,这就是洛神号吗?”
谢诣微微颔首。
宋辞音眸光微动,叶有仪竟然没见过这艘船?
船长精神一凛,找到了!
老板娘就是她!
感受到异常的注视,宋辞音抬眸看到了船长。船长朝她露出热情的笑容,身材健壮高大,皮肤黝黑,一口白牙在太阳底下亮得晃眼。
宋辞音顿了顿,对他点了下头。
“我还是第一次上洛神号呢。”叶有仪靠在船头的防护栏,意味深长道:“也不知道是托了谁的福……”
宋辞音眨眨眼,“当然是正在开船的谢总。”
“你说是就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