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逗小姑娘好玩。
宋辞音慢悠悠擦干净手,跟叶有仪一起回了院子。
谢诣已经处理好了所有鱼,正低头切蔬菜。乌云趴在他脚边,“嘤嘤嘤”地撒着娇。
谢诣随手丢给它一小截胡萝卜,它啃了两口又吐出去,用狗爪子使劲扒拉主人的裤脚。
“不许浪费。”
“嗷呜——”
乌云拖着尾巴一口咬掉了胡萝卜。
几条大些的鱼塞好香料放在了烤架上,宋辞音的那条还好端端躺在盘子里。
叶有仪:“快,试试亲手烤一下自己钓的鱼。”
宋辞音:“好。”
说是自己烤,也不过就是把串起来的鱼放到烤架上。
白条鱼不大,很快就烤好了。
微焦的表皮下是雪白的鱼肉,大概有亲手所得的加成,显得格外美味。
宋辞音尝了一点,又让叶有仪尝尝。
“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鱼。”
她眼睛也不眨地说瞎话,宋辞音也照单全收了。
最后一点,宋辞音仔细剔去小骨头,喂给了乌云。
喂完一抬眼,她对上了谢诣盯着乌云的目光。
他浓眉长睫,狭长冷淡的眼底一片墨色,深沉得望不见底。
宋辞音:“这一块没有调味料,它应该能吃吧?”
谢诣移开视线,“可以。”
那他这么凶巴巴地盯着做什么?
难不成他的狗只能吃他钓的鱼?
念起刚刚他好歹耐心教了钓鱼,宋辞音客套性地说:“下次钓到大鱼,我一定请谢老师品尝。”
男人喉结动了动,不自在道:“好。”
他别过脸去烤鱼,烤完鱼烤土豆、茄子,餐盘里很快堆起小山,两人一狗已经快吃不过来了。
直到叶有仪按捺不住出声:“小舅舅,真吃不完了。”
谢诣这才收手。
两个姑娘边吃边喂乌云,顺便聊个天。
“还记不记得我上回跟你说的那个公子哥?追下属的那个。”
“嗯嗯。”
“最新消息,那个女下属是他们家竞品公司派来的间谍!”
“啊?”
“汪呜!”
……
聊着聊着,宋辞音忽然竖起食指立在唇边,“嘘。”
叶有仪怔了怔。
宋辞音朝她身后一指。
谢诣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他靠着一株繁茂的大树,凌厉的眼睛阖上,周身疏淡之气便散去不少,点点光斑在脸颊上跳动,他仿佛睡得很是安稳。
“嗷?”
乌云刚发出声响,宋辞音眼疾手快捏住了它的嘴。它乖乖闭上嘴巴,头搭在前爪上,眼睛湿漉漉地看向宋辞音。
看得宋辞音心都软了,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她拿出手机给叶有仪发消息,告诉她,时间差不多了,她该回去了。
告别了恋恋不舍的一人一狗,宋辞音轻手轻脚离开了这边的营地。
叶有仪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林间,拉着乌云从门口走回来,却见谢诣已经站起身,眼神清明。
“小舅舅,你醒了?”
“嗯。”
叶有仪好奇地问:“你刚刚睡着了吗?”
谢诣仰头看向树冠,脸上没什么情绪,“睡着了。”
阳光甚好,他好像做了一场美梦。
与此同时,宋辞音边往回赶,边整理思绪。
经过今天这一遭,她有九成把握,谢诣就是容颉。
柏清衍、穆予昭等人的表现都与原着有出入,可底色是大致相同的,唯有谢诣,几乎完全不同。
书里形容谢诣是极地终年不化的冰雪,唯有偶尔生病时才能窥见一点破绽。
然而宋辞音见到的谢诣,不是这样。
和她记忆里的容小将军很像,又不那么像。
至少她不知道容颉鱼钓得这么好,也不知道他还是个犬奴。
这么一说,她这个前未婚妻当得好似有些失格了。
好在已经是前了,没听说过婚约还要跟着人几辈子的。
宋辞音眉目舒展,若是容颉愿意,他们完全可以在这个全新的时代,以不同的身份,重新相交,或许能成为知交好友,一起钓鱼。
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不排斥的。
或许这也是他所想?
他们不需要因为一样的由来,就把彼此当作唯一的浮木。
宋辞音想,这对曾经的容小将军、如今的谢家主事人谢诣来说,大抵是一种侮辱。
他们从来都不会是把精神寄托在旁人身上的人。
想通了症结,宋辞音心情大好,带着笑容走进来时的院落。
门内,几个秘书正在洗葡萄。
王秘书一见宋辞音,立刻热情招呼。
“宋小姐,快来尝尝我们刚采的葡萄。这里的采摘园真不错,种类还挺丰富,我看再晚点来那边的柚子、石榴也要熟了。”
“是啊。”另一个秘书接话,“以往咱们都是去国外玩,我看现在国内也很好嘛。”
“那可不,咱们在这玩几天,花费可不比出国低。”说话的人打量着宋辞音的神色,“还是宋总待我们好。”
宋辞音尝了颗葡萄,回给王秘书一个甜笑,转身看向说话人,“各位都是大哥的得力助手,受到优待是应该的呀。”
少女的眼眸水光潋滟,如秋水一般,眼睛眉梢都承载着深深的情意。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好似发自真心,真挚又动人。
那人心尖一颤,差点把手里的葡萄捏个稀碎。
满脑子都是——这辈子,誓要为宋氏肝脑涂地!
“回来了?”宋景聿推开门,看看她空空荡荡的手心,“不是说你钓到了鱼。”
谁说的?
瞥见宋景聿身后走出来的柏清衍,宋辞音瞬间有了答案。
默默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背后搬弄是非,非君子所为。
“我刚刚去朋友那,跟她一起烤了。”
“这样啊,”柏清衍拍了拍宋景聿的肩膀,幽幽说道:“看来咱俩面子都不够大,吃不上音音钓上来的第一条鱼。”
宋辞音:“……”
她眨眨眼,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了,一声姐妹大过天。”
身后的秘书们笑成一团,没想到宋总天天板着一张脸,妹妹却是个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