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不妨细细说来,以免我等错怪好人。”林书瑶谦逊得体,落落大方!
林窈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书瑶,这女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这一举一动完全和市井小户不同。
早就听闻当今皇后娘娘的妹妹宁德郡主出了城,虽然还无人知晓她们的路程,想来说话的这女子,就是宁德郡主了。
人数也基本对得上。
看来她们这是打算要南下。
“这旁边就是官道,但是你们这一路走来,可看到有寻常百姓在此路往来吗?”
事情很多,说都说不完。
她林窈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是坏人。
沈清絮等人闻言,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没走官道,但是今天客栈来来往往的人里,确实没有寻常百姓。
按照常理说,这附近土地肥沃青山不少,理应有百姓在山上寻生计。
“别看这里距离京城只有两天一夜的路程,但却被朝廷忽略。
世人说,天子脚下,安分守己,京城的县令万万不敢明目张胆欺压这附近的百姓,
但青州城可以,朝廷任命的青州太守,在前方不远处设置了关卡,凡是在此官道上过的寻常百姓,都要缴纳通关费,行走的富商车队,更是年年都要给这太守分红,而这些分红的来处,就是他们将米面粮油提高三倍价格,再卖给百姓们所获利润。
你说,我劫他们,是做好事呢,还是做坏事?”林窈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林书瑶。
坊间传闻,这宁德郡主胸无半点文墨,虽长相出众,却粗鄙不堪。
至于这品性,有人说宁德郡主乐善好施,正直心肠。
也有人说皇后沈秋池残暴不堪,她的妹妹定然和她是一路货色。
如今一见,寥寥数语,林窈却觉得,这坊间传闻,或有不实。
就林书瑶这礼仪周全的模样,不像是粗鄙不堪的女子,她抓住自己却没有动刑,也不是残暴肆虐之人。
“我所劫来之财物,其中大半全都给了附近百姓,你说,我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老板做的当然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林窈闻言,挑了挑眉,示意林书瑶继续说下去。
“林老板此举虽然可以惩治那些坏人,但却也让百姓们更加受苦,你们在此劫路,那些客商损失银钱,自然要从附近村民的手中剥削回来,你说,是与不是。”
林窈闻言,眼神一滞。
她还真的从未想到过此事。
她刚到这里二月有余,从前只想着劫富济贫,倒没想过其他。
“林老板也是一片好心,既然京城县令不作为,那林老板便可将青州太守中饱私囊的证据,联合附近百姓的人证,送往京城,你去大理寺击响登闻鼓,直接上报天听。”
登闻鼓是开国皇帝所设,位于大理寺府衙正前方,百姓有大冤或举报朝廷命官时可击响登闻鼓,在大理寺登名造册后由大理寺卿带其前往朝堂,当众伸冤。
但是从开国至今,登闻鼓只被敲响了一次,那次事件最后却成了整个大梁的禁忌。
“小丫头,你们的年纪还是太小了,那登闻鼓岂是想敲便敲的,凡是想要击响登闻鼓者,需先戒食戒饮三天,随后前方县衙大牢滚上钉床一圈,再施刑拶刑一刻,若是还有命活着,方可前去击响登闻鼓。”林窈嘲讽一笑。
那登闻鼓说白了就是个摆设。
就算是有天大的冤屈,在经历这一遭之后,别说给自己伸冤了,就是活着都是个问题。
林书瑶闻言,眉头紧蹙,她走到沈清絮的跟前,悄声对沈清絮说道:“这击响登闻鼓只要人证物证确凿便可,看来这是有人故意加大击响登闻鼓的惩罚,就是为了阻拦有人击鼓。”
沈清絮了然的点了点头,很好,到她出场了!
“我正好在京城有认识人,林老板若是信得过我,我就派人护送林姑娘带着人证物证前往大理寺,护着你们击响登闻鼓。”沈清絮向前一步看着林窈。
她也终于能为姐姐做一些事情了!
早在路上的时候,穆云舟就和她说了,他和许星夷此番还奉了姐姐的命令,体察民情,惩治贪官。
这还没走出京城的地界,他们就已经开始了主线任务!
若是林窈能够顺利见到姐姐,让姐姐惩治京城和这青州治下的县令,还百姓安宁。
她们也算是做了好事!
但是谁知林窈却直接拒绝了沈清絮的提议。
“不行,我暂时还不能去京城,我要在此地等我妹妹的消息。”
林窈说着,神情落寞了下来。
“你妹妹怎么了?”穆云舟最烦这种说话不一次说完的人,令人心急!
她一次说完,如果他们能帮,定然会出手相助。
“我家在青州府城,父亲是一家酒楼的账房先生。
我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家妹与我相差六岁,我十六岁那年,出落得亭亭玉立,已是青州远近闻名的美人!却不想被青州的一个恶霸看中,想要强娶我回去当小妾,我不愿,他便杀了我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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