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逃不掉,更何况自己这一方士气高涨,刘里也就没理由再逃。
使劲咬了咬牙,振臂一挥大声喝到:“兄弟们!杀!”
“杀!!!”
听到刘里一声令下,众人顿时兴起,挥动着兵刃便迎上前来。
刘里没有冲动,而是一如既往的握着弓箭,与敌人保持着距离。
原本箭支就不多,如今更是所剩无几,想要靠着弓箭影响战局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心里虽然依旧紧张,却也开始习惯。
一边观察着战场,一边放暗箭,慢慢的刘里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被围困的黄巾军虽然人少,但为首那人却极为强悍,手中双锤虎虎生风,除了那名乌桓屯将,五锤之内必将震杀。
看到这里,刘里心中活络起来。
有这样一员冲锋陷阵的猛人,加上自己在后面放箭压阵,再收拢一匹走散的黄巾军,想来哪怕是乌桓追兵再来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他走神之时,突有一骑杀至眼前,抬手就是一刀。
刘里大惊失色,连忙弃弓翻滚这才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对方一击不中立即调转马头,再一次冲杀过来。
这一次终于让刘里看清了面貌,原来正是之前那支乌桓小队的首领。很显然,这一支队伍正是之前那支找来的援军。
那乌桓人怒目而视,死死的盯着刘里,仿佛要将刘里生吞活剥。
站稳身形,双腿微曲,刘里手中朴刀却没有扔掉。
看着对方再次策马杀来,刘里心里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之前都是取巧获胜,依靠的是弓箭的距离优势。
而此时显然不可能再用,对方更是有着马匹,单单是马匹的冲撞就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马蹄急行,冰冷的刀刃上映射出一道血红的光芒。
刘里侧身躲开马匹,头顶上却落下了一把沾染了鲜血的刀刃。
身形未稳,只能借助腰间的力量猛然提刀去挡。
这一上一下,一攻一守,落下的斩马刀顿时将刘里震反,巨大的力道让他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刘里口中一甜,血腥味弥漫在齿缝之中。
但此时却不是矫情的时候,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还顺手摸了一把沙子,朴刀也被他弃之一旁。
收敛心神,刘里已经顾不得是否还会有人杀来,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方,双手扶在膝盖上,小口的喘着粗气。
只见乌桓人再次近身,刘里这才发难。
见刘里想要玩抛沙的马戏,那乌桓人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
要知道战马可是有两米左右,再加上他上半身的身高,沙子根本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这样的一个举动不但没有任何的威胁,反而让刘里出现短暂的停顿,而这短短的时间却足以让他将其杀死!
刘里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像是松了口气。
乌桓人战马突然受惊,前蹄猛然抬起,险些将人摔下马。
是的,刘里的目标并不是乌桓人,而是乌桓人胯下战马的眼睛。
这一幕有不少关注这边的人看到,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仿佛连呼吸声都停止了一般。
马蹄抬起,同样也会落下。
看着狠狠朝自己脑袋踏来的马蹄,刘里憋住气,双手上前一探,硬生生的与马蹄撞在了一处。
“嘶!”
众人皆是吸了口凉气。
要知道马匹虽然是下意识的动作,但这一下的重量却也足以让一名普通的成年男子骨折筋断。
而刘里却硬生生的将马蹄抬了起来,这哪能让人不惊讶。
被刘里抓住,马匹仿佛变得更加惊慌,不过还不等它惊慌反应,一股巨力传来,硬生生的将他掀翻在地。
那乌桓人更是毫无防备,被狠狠地摔下马背落在了地上。
几乎同一时间,天空仿佛被乌云遮住,光芒散去,黑暗笼罩了眼眸。
不好的念头升起在心头,当他睁开眼时,却为时已晚。
因为遮住天空的不一定是乌云,还有可能是头顶上的敌人。
刘里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脚尖猛然发力,一个虎扑便扑在了乌桓人的身上,双手左右开工,如同下雨一般狂躁的砸在脸上。
战场再次宁静,双方人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攻防,傻愣愣的看着一拳又一拳的捶打。
一次又一次的挥拳,直至筋疲力竭,刘里这才停下手。
憋着的那口气重重的呼出,茫然的抬起头。
此时他的双眼已经血红,看向众人时仿佛是嗜血的饿狼一般,压迫的人不敢喘气。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可谁见过这样的战斗方式?
空手掀马蹄,赤手磨肉泥,一般人哪能受得了这个?
刘里环视一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漠然的低下头看去,却发现那名乌桓人的脑袋已经变成了肉泥,双拳上传来那针刺般的疼痛告诉他,所看到的一幕是他亲手做的。
顿时间,刘里脸色一白,胃水刹那间顶到喉咙,险些吐了出来。
将呕吐的冲动忍住,刘里赶忙从那人身上爬了起来。
其他人却不知道刘里的心里,他们只是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见刘里起身,一名乌桓人尖叫出声。
这一声如同滴在杯水中的墨一般迅速扩散,荡起一片黑色的涟漪。
黄巾众人也有些呆滞,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生怕刘里失了心神,连同他们一起生撕活剥。
直到乌桓人尽数退去,刘里这才喔的一声吐了出来。
见刘里吐了出来,众人同时舒了口气。
孙夏率先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去扶刘里。
“头!你没事吧!”
这一次,孙夏心服口服。
眼前的这个家伙虽然年轻,却不单单是有谋略有胆识,更是有着可怕的力量,跟着这样的人混真的没选错。
见孙夏上前,跟随刘里的众人纷纷上前询问。
之前被围困的黄巾军中为首那人也赶忙走了过来,好心的询问道:“某乃裴元绍,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若不是你们相助,想要杀退这群乌桓狗,说不定要死上多少弟兄呢。”
说到这里,裴元绍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合时宜,赶忙开口说道:“额...小兄弟,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