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几招无名剑法(1 / 1)

从秀才到宗师 沙草河 3751 字 3个月前

第二天一早,江凌辰去街上逛了一圈,找了个兵器铺,买了一柄青钢剑,既然要学剑法,准备一柄趁手的剑自然是必须的。

中午吃过饭,他就在客栈中静候张慕真的到来。

午后时分,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张慕真依约而来,见面之后2,说一声“跟我来”,掉头就走,江凌辰忙紧跟而上。

“张姑娘,这是要去哪里。”路上,他问道。

“不是要学剑吗,总要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张慕真说道。

江凌辰心说也是。

张慕真带着江凌辰在街上一阵七拐八弯,最后进了一家药材铺。

药材铺的掌柜见到她,热情的迎上前来,张慕真跟对方说了几句,然后便领着江凌辰往后院而来。

这药材铺前面做生意,后面则是住人的宅院,地方还颇大,张慕真领着对方来到西厢一个僻静小院停了下来。

江凌辰也没有多问这里是什么所在,只是想着赶紧学剑。

张慕真倒是不着急了,站在那里笑吟吟的道:“江大才子,练剑之前,不如就以这‘剑’为名,做一首诗如何。”

江凌辰心说果然还是来了,不过这自然难不倒他,略一沉吟,便出声吟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好诗!”

张慕真知道难不住对方,已经快习惯了,但闻听之后还是忍不住叫好。

这点开胃菜过后,就进入正题了,张慕真问他道:“江先生,你以前真的没有学过剑法?”

江凌辰想了一下道:“只是自己胡乱练过一些庄家把式,真正的剑法却是没有学过。”

“要不我先耍几招让你看看?”

“好啊,那我就先看看。”张慕真不以为意的道。

江凌辰当即拿了青钢剑,走入场中,就开始腾挪身形,挥舞长剑,施展起来。

只见场中一时剑光如虹,剑风霍霍,乍看上去,还真有点唬人的味道。

但严格来说,他这并不是练剑,而只是舞剑了,这一套,还是他偶然从一个江湖卖艺人那里学来的。

看了一阵,对方练得起劲,张慕真却索然无味,叫停了他的练剑。

江凌辰知道自己练的是庄家把式,花架子,讪讪道:“让张姑娘见笑了,我倒是一直想要学习高明的剑法,可惜一直不得名师。”

张慕真反而安慰起对方:“没关系,我现在教你的这几招‘无名’剑法,讲究的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你没有学过剑法,没有套路窠臼可循,可能更好。”

“爷爷跟我说过,如果学过之后,能够把剑招全部忘掉,那就是最好的了,可惜我一直做不到这一点。”

江凌辰听了却觉得很玄乎:“把剑招全部忘掉?这还怎么练?”

张慕真道:“那应该是超一流高手的境界,无招胜有招,信手拈来,皆是妙招,爷爷是这么说的,但我是做不到的,起码现在做不到。”

江凌辰想说一句你爷爷一定不是吹牛皮,就是逗你玩,但忍了忍,还是没说出口。

张慕真道:“好了,闲话少说,说好了,只教这个下午,能学会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第一招叫作‘玄鸟划砂’,你看好了。”

张慕真身形一跃,斜斜挥出手中的长剑,霎时剑光如练,从上而下在空中划过一道长弧,力道将尽未尽之时,陡然几点剑花闪起,剑势反撩而上,那剑光掠过之处,犹如划出一个阴阳鱼的图案。

“你不要看这剑招简单,但其实一招之中,又蕴含九式变招,可以同时瞄准上中下三路攻击,还有身法的配合…”

张慕真又开始一一给对方演示这其中的变招。

只这一招“玄鸟划砂”,就教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江凌辰才算是初步学会了。

手持青钢剑,他依葫芦画瓢的在场中使出了这一招“玄鸟划砂”,使得倒也中规中矩,似模似样。

张慕真在旁边看了心说,我当初学这一招,学了一个时辰才算掌握,他只用了半个时辰,比起我是快多了。

对,应该是他以前没有学过剑法,所以心无旁骛,学起这无名剑法自然就快了许多,她这样在心里替自己找了个理由。

两人在这僻静小院一个学,一个教,直到日落黄昏,整个一下午过去,无人来打搅,张慕真也只教了三招,除了“玄鸟划砂”,其它两招分别是“白云出岫”,“沧海浮槎”。

听到小院外来了脚步声,张慕真停了教剑,朝对方说道:“今天就教到这吧。”

江凌辰有点意犹未尽,讷讷道:“我是不是学的太笨了。”

他这并不是谦虚的话,一个下午只学了三招,好像确实是笨了点。

张慕真心说,你就别跟我在这里得瑟了,当初这三招,我可是学了一整天的。

本来她已经言明,只教这一个下午,能学到多少全看对方造化,本就是存了一个敷衍的心思,现在心思却又有了点变化,大概是起了惜才之念。

当即她说道:“这个无名剑法一共有六招,你明天下午再来一趟,我把其余三招也一并教了你吧。”

江凌辰自然是欣喜不迭,连声答应。

这时小院门口人影一晃,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那华天海。

“张姑娘,你原来是在这里!”

华天海走了过来,看到小院里的江凌辰,不由微微一怔。

“江先生,你先回去吧。”张慕真朝江凌辰说道。

江凌辰没有多说什么,跟华天海见了一礼,便出了院门离去了。

华天海目送对方离开,回过头,狐疑问道:“张姑娘,他怎么会在这里?”

张慕真当然不会说出实情,只是含糊的道:“我和江公子在这里切磋一下剑法。”

华天海一听就觉得不可信,那人不是一介秀才么,哪会什么剑法,张慕真跟对方又有什么好切磋的。

虽然心中疑惑,但一时没多追究这个,只是带着点埋怨道:“张姑娘,这里是盟中的一处秘密据点,你怎么好把这样一个外人带来这里的,若是走漏了什么消息,岂不是要糟了。”

张慕真道:“没关系的,他只是一个赶考的秀才而已,不会碍事的。”

华天海心里大不以为然,张慕真这时岔开话题道:“华大哥,你找我有事么。”

华天海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说起正事道:“是这样的,我要回去庐州,那边是比较紧要的,不过这里也要留点人手。”

张慕真听了便道:“那我就留下吧。”

华天海想了想,点点头道:“那我带小孙走,你和小曹留下,一切小心行事,不过你们也不必在这里多待,到时使团离开松江城的时候,你们跟随一起离开就是了。”

他口中说的使团,便是燕国派出的一个和议使团,如今还留在松江,跟吴国商讨和谈之事。

“好的,我知道了。”张慕真道。

临走的时候,华天海还是有点不放心,对她道:“张姑娘,那个江凌辰,他终究是吴国人,而且还是一个赶考的秀才,如你所说,他是一个大才子,那么这次吴国的会试大考,对方说不定就金榜题名,到时他就是正儿八经的一个吴国官员了,非我族人,其心必异,你还是要提防着一点。”

“好的,华大哥,你怎么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了,我知道怎么做的。”张慕真心里是不以为然的。

华天海没有再说什么,便告辞走了。

江凌辰回到客栈住所,也没再出去,关起门来琢磨着新学的三招无名剑法。

直到第二天中午过后,他依约来到昨天练剑的那个药材铺,见到了张慕真,依旧在那个僻静小院,学习另外的三招剑法。

又一个下午过去,又学会了三招,分明是“横云断峰”,“鱼跃于渊”,“笼罩六合”。

这下算是把这个无名剑法给学全了。

虽然只是六招,但每一招都蕴含多种变招,有的一招九式,有的一招七式,招式之间,又有连贯,变化无穷,江凌辰能够短短两个下午学全记下,学得似模似样,已经十分难得了。

不过,看到他使得中规中矩,似模似样,张慕真反而有些并不认同。

“其实,爷爷说过,具体剑法招式只是其形,重要的却是要领会其神,也就是其中的剑意,得其形,最多也只是一个剑术大家,难脱匠气,得其神,方可无招胜有招,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可称剑神。”

张慕真说的这些,只是照搬她爷爷张梦阳的话,她自己也未必能完全领悟透彻,江凌辰听了,自然觉得过于玄乎,心说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这些剑招剑式都牢牢记住吧,真要以为无招胜有招,那就要被坑死了。

第二天,就是这会试大考张榜公布的日子,这松江城热闹起来,汇聚城中的无数应考秀才坐立不安,患得患失,焦急等待。

江凌辰所在的客栈,就有不少应试的秀才,有的出去看榜,有的则是待在客栈静待消息,只要中榜了,就会有官府差人依着住址前来通知报喜。

江凌辰没有出门去看榜,而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依旧琢磨着刚刚学到的无名剑法六招,这无名剑法精妙异常,变化多端,初学乍练之下,每次都有新的领悟,倒是令他有点乐此不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