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停稳,他不知从哪摸出一布条,哄着蒙上了她的眼。
“囡囡乖,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心头正软得一塌糊涂的她,可不任由摆布么。
缩在他怀里,听着四周杂乱的脚步声,木梯的咯吱声,门扉阖紧的响动。
最后躺在了软软的床榻上。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据她分析,该是县里的一家客栈罢。
这时,一抹滑滑的触感缠上左手腕,她不解的去摸,碰到类似绸缎的东西。
“别动,赏罚分明,囡囡的心愿已了,下面该聊聊罚的事儿了。”
男人坐在塌边,慢条斯理的系着结。
她语气无辜:“真的要罚吗?”
“当然,首先不够信任朕。”
“那是你,多次食言在先。”她据理力争,“多重打击,我才生气的。”
“所以,算半赏半罚。”他不为所动,“其次,德行有失,在阳城当众表示抛夫弃子,欲找别的男人。”
“啊?你怎么知道的!”不敢置信道,“去过了?”
趁着她注意力在对话上,绑完左手,继续绑右手。
“唔,那时就想好,这回要缚你于床头,十日不得出承明宫。”
双手皆束妥,什么也瞧不见。
清冽温热的气息吹拂在颈间,若即若离。
想象着他深邃的桃花眼,棱角分明的俊颜,优美的薄唇…
她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可一看到你,朕便觉得,等不及回宫了,不如先分个两三日出来,实行下惩罚,嗯?”
长指挑开襟口,露出浅粉色的兜衣,丰盈随着呼吸急促起伏,泄露出女子的不安。
他噙着悠悠淡笑,正考虑着要如何慢慢折磨,她怯怯的开了口:
“罪是认的,但这罚…恕臣妾如今的身子,受不住。”
“娇气,说明还是受得太少。”
他铁了心,不管她怎么耍小性子求饶,都不可能放过…
“你…又要当父皇了。”
指尖顿住,颀长的脊背僵直,脑中百转千回。
什么叫…又?
“一个多月了。”她尽量维持着“可怜弱小”的姿态,将笑意藏于眼底,“八成是个女儿呢。”
磨了磨牙根,飞快解开缎带,他恨恨低吼:
“苏迎春,你故意的!”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箭在弦上,等着发的时候说!
究竟,是谁在惩罚谁啊!
小气的男人没允许她亲自去谭府告别,道是那谭家少爷心怀不轨。
只准小厮送了封信,转眼就掳上回京的马车。
临行之前,陪她到张大爷的摊儿上,喝了一碗豆花。
当然,是看着她吃的。
景元帝表示,实在吞不下那甜腻腻、软绵绵的玩意。
“确定是女儿?”他支着额,见她开心的左一口右一口,深深怀疑起小东西的品味。
她对他咬耳朵:“嗜甜的,将来,长得甜,小嘴儿也甜呀。”
长桌底下,他捏住她的手,偏头轻笑:
“难怪,我觉得你现在,从里到外,皆透着甜味。”
可惜,暂时尝不得。
无视他的不正经,转向一旁的儿子:
“致儿,来一碗?”
小太子立即摇头:“不了…”
她不在意的耸耸肩:“好吧。”
小桃花眼眨了眨,急急的凑过来:“娘,孩儿并非拒绝您的好意,是真的不爱吃这个,要不,试试米糕?”
顿了顿,闷闷道:“您…还是唤我小包子罢。”
她微讶,搁下手中的汤匙,微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致儿大了,先前是娘没考虑你的心情,往后这种小名,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再叫,好不好?”
“嗯!”小太子高兴得直点头。
“不过,娘也得告诉你,说话做事,要学着顾及他人的感受,别伤了真正喜爱你的人,彼时,后悔亦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