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沦陷,他索性放弃抵抗,顺从内心。
宫灯内的烛火跳跃着,即将燃尽,屋内的光线渐渐转为昏暗。
男人慢悠悠的下榻,挑起一边的帐幔挂妥。
而她,疲累得连指尖都抬不动,趴着半昏半睡。
盯着那娇媚的容颜,透着粉的白皙肌肤。
饕足之余,升起满心懊悔。
熬了这么久,本就意志力薄弱,现下,前功尽弃了。
他只得宽慰自己,没关系,一晚而已,只要不一错再错。
任劳任怨的帝王给她穿衣系带,亲自换了干净的床单被褥,熄灭烛火,搂着娇娇软软的人儿,暗暗磨了磨牙。
该去催一催良岑了。
再这样下去,他非得生生熬出病来。
而且,囡囡恐怕是起了疑心,得尽快予以解决。
“殿下…”她咕哝一句,往他怀里缩了缩。
黑夜中,眸光闪烁着意犹未尽的火。
“敢撩拨我?等着…”
她未听见男人低哑的宣言,惦念着总算“治好”他的心理隐疾,含着满足笑意,进入梦乡。
七八日过去,她恍然觉得,那口气,松得有点早。
疑症犹在,帝王的行为举止依旧反常。
若说体贴吧?这种事情上,他向来不懂何为温柔…
难道,还要她继续变着花样儿主动?
皇后娘娘瞪着高高堆起的账册,及嗷嗷待哺的小包子,微恼的一拍桌案。
哼,爱碰不碰!
她也很忙的好不好,没空费尽心思的伺候他!
上书房,两位老臣正在激烈辩论。
“启禀皇上,臣认为李大人此言差矣,江宁府一事可大可小,涉及面广,必须慎重对待…”
“王大人,您天天吃饱了撑的,管人家府邸的闲事,累不累得慌?还有没有点隐私了?往后,是不是连官员的房中事,您都要过问?”李大人双手叉腰,三连问直接怼回去。
“你!”
景元帝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下了定论:“确实管得太宽,退了,明日再议!”
继而起身道:
“备轿,太医院。”
宽阔的宫道上,余公公跟在一侧,寻思皇上这是哪里不适,隔三差五的寻良太医。
身为心腹,自然明白主子的私事,切忌乱打听。
宫轿停稳,余四候于门外,目送着他绕过主殿,径直往后院而去。
“浣花草一钱,当归三钱,川芎一钱…”
屋内,良岑手持一杆精准的小称,正配着药方。
偌大的桌面,涉及医学的器具,应有尽有。
更别提身后几大排木架上,堆积如山的珍稀药材。
这些年来,仗着深得帝心,良太医四处搜刮,看着日益充盈的草药屋,升起“后宫佳丽三千”的自豪感。
咿呀——屋门被推开,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良岑不抬头亦知是谁。
事实上,能如此轻巧的对待这扇脆弱小门,深感荣幸,哪能指望君王礼节性的敲一敲。
真怕他一着急,敲碎了。
添了一撮生地,良太医招呼道:
“您先坐着。”
熟门熟路的走向屋内唯一一把圈椅,他交叠起双腿,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轻叩扶手,不耐道:
“还没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