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她脱口打断,见他面色凝滞,随即软了口吻,“那会使宁府蒙羞的,何况…来不及了。”
拉过大掌抚上小腹,羞涩道:“我有孕了,前两天趁着探亲去把的脉,约一个多月。”
震惊交织着巨大的喜悦,击向男人混沌的意识。
“我、我的…”手掌隐隐颤抖。
不悦的瞪去一眼:“当然是你的,这几个月,我与皇上且未见过一面。”
忽地想到什么,他的脸色刷地惨白:“你打算…流掉么?”
这话,其实问得毫无意义,是注定的结局。
然而她微扬起下巴,奇怪道:“为什么要流掉?”
这个孩子,将是她翻身的契机。
“小蝶儿。”没料到女子如此坚定,他感动的欲拥她入怀,“给我几天时间想想办法,或许…”
柔荑抵住靠近的胸膛,她兴奋开口:
“晁哥,帮帮我吧。”
黑暗中,杏眸闪动着异样的光。
“只要你让皇上路经临华殿就行,得尽快,不然日子上瞒不过去。”
高大的身躯一阵轻晃,他涩然道:
“你准备…”
“侍寝啊。”她理所当然的回,道出构想,“到时候就说孩子早产,谨慎着点,出不了岔子的。”
他捏紧双拳,痛苦道:“宁蝶,为何你能如此冷静?有没有考虑过我…”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她翻脸呛声,“要是真心爱我,就该鼎力相助,而非在这儿说些可笑的妄言!不趁机侍寝,等你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这孩子怕早就被发现了,到时候一尸两命,你保得住?”
男人如石像般,沉默不语。
她怕真惹急了对方,叹息一声,偎依过去:
“我也是为了孩子啊,好歹能平安出生,往后在宫中,你们还有见面的机会,若为皇子,就算无法登基称帝,封个王,亦是你俞家的骨血,何等的荣耀啊!”
“我不要,那种荣耀…”他要的,不过是长相厮守。
眼珠一转,她冷然的推了他一把:“你走吧,别再来了,我和这孩子的死活,不关你俞大人的事,放心,哪怕杖责至死,本宫都不会说出你的名字。”
漫长的寂静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应诺:
“好,我帮你。”
这日,乾清帝与数名大臣就边关事宜做了商讨。
从上书房出来,已近亥时。
宫道上空荡荡的,未见华轿。
思及刚刚江太尉等人激烈的言辞,本就不大舒畅,此时心情更是恶劣,责问身后的侍卫:
“怎么回事?”
俞晁不动声色道:“请皇上恕罪,许是哪里耽搁了。”
急躁的踱了两步,乾清帝看了看明亮的月色,沉吟:
“带路,走一段罢。”
此乃君王的旧习,遇到烦恼的事儿,便会散散心。
俞晁躬身:“是,皇上。”
一名小太监在前方挑着灯笼,照出一抹摇摇晃晃的光影。
乾清帝负着手,皱起眉,注意力并不在道路上。
侍卫陪在身侧,不经意的指点着行进方向。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拐过墙角,途径一处宫殿时,一阵悠扬的琴声隐隐约约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