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会尽快找出真凶的。”特木尔拍了拍格根的肩。
“这个仇,我要亲手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枭阳王叹了口气:“报仇之事,急不得,现下最重要的是族长的后事,他风光一生,这葬礼得隆重,如果担心仓促,可直接在曜日举行,我这边人手…”
“多谢王的美意。”格根微微颔首,“只是落叶尚且归根,父亲的最后一程定想从克烈走。”
特木尔并不勉强,留下一句“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先行离去。
一日之内,一直被护在羽翼下的兄妹俩,陡然失去强壮的遮挡,需要独自面对未知人生了。
第二天,乌云压得低低的,难得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柳蓁蓁自外面回来,收了伞抖去一层水花。
“克烈族的人,一大早就走了。”把所见所闻详细复述一遍。
苏迎春正一针一线的缝着什么,头也不抬:“我知道。”
“知道?”柳王妃奇了,“你又没出去,如何得知?”
她撑开素色棉布打量一瞬,不太满意的拆了。
“昨晚,他来过。”
告知即将回族的事,安她的心。
“咦?有吗?”表示完全没有印象。
“你睡熟了。”其实以防表姐多话,他一进门便点了睡穴。
柳蓁蓁不疑有他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搁下手中的活儿,她捶了捶有些酸胀的后腰,揭开一旁小篓的木盖。
一颗颗,洗得干干净净的红果子,泛着垂涎欲滴的光泽。
柳王妃震惊的瞪大眼:“动作会不会太快了?”
这前脚刚暗示,后脚就送来了,真当曜日族区是他的皇宫么。
她笑了笑,拈起一个咬上一小口,满意的眯起水眸。
酸中带着一丝甜,好好吃。
见表姐直勾勾的瞧着,非常大方的推了推小篓:“来一个?”
柳蓁蓁咽下不自觉泛起的酸水,拼命摇手:“不用不用。”
生完娃,正常得很。
她一连吃了三个,才暂时停下,以布巾拭净手指,继续琢磨怀里的东西。
“不对啊。”柳王妃忽然想到,“那位就这样,把你和孩子丢下了?”
“他说了,不会太久。”
虽然没具体言明,但亦十分清楚,他要处理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重要即有危险。
相比较而言,她如今的生活,除了身处敌营外,有吃有喝,安静祥和,没什么好抱怨的。
所以,照顾好身子,相信他,安安稳稳的等着,为首要。
对于她的冷静,柳蓁蓁啧啧两声,垂眼看到那堆棉布,走近了拎起:
“这是?”
小小的,有个袖子似的,以及两根系带…
“闲着也是闲着,我寻思给托娅未出世的孩子做两件内衫。”她有些不好意思,“完全毫无头绪呢。”
“哎,你这…襟口太大了,母妃给桀儿备的我记得。”到底有经验,柳王妃扯过一块布比划起来。
帐外雨雾渺渺,帐内,笑语连连,自寻乐趣。
一场细雨过后,遍地的绿意更浓,正是牧牛羊的好季节。
本应充满欢声笑语的克烈族区,却笼罩于悲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