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在,景元帝如同一纸老虎,绝不敢轻举妄动,且只能任凭咱们索取。”
特木尔赞同的颔首:“不错,枭阳和大祁没有接壤的国土,一旦他派兵出现于边境,各大部落的金卫们就能察觉,妄想偷袭,几乎不可能。”
各大部落…她正听得云里雾里,一道黑影迎头罩下。
“小美人,吓傻了?”戏谑的嗓音,离得很近。
她抿唇不语,瞪着粗犷的男人。
比起姬维阴险狡诈的面相,这位枭阳王五官如刀刻般坚毅,两条眉毛粗黑浓密,鼻梁微勾,嘴唇宽厚,是一张凶恶狠厉的面容。
殊不知,她冰冷冷的瞪视,落在男人眼中,非但不起威慑,反而似水含情般,像轻飘飘的鹅毛在心间不停撩拨。
特木尔顿觉,这大祁的皇后,果然与众不同。
简直比部落未出嫁的闺女还柔嫩,心思一动,刚想说点什么,耳旁响起谄媚的娇声:
“您就是枭阳的王?湘菱最敬仰您这种威武雄壮的男儿,其实此次事成,我也出了一份力呢。”
偏头一看,与皇后略有相似的长相,单独来说,姿色中上。
可见过最艳丽的柳兰花,谁还会在意野秀菊。
特木尔仿若未闻,转身坐回榻椅,对姬维道:“既为同盟,本王护你周全,留下共商大计。”
继而朗声吩咐:“巴哈,替女眷们安排一顶舒适的毡帐,好生伺候着。”
“是,合罕。”
苏湘菱顿时明白,在三姐的衬托下,连这野蛮粗人,都瞧不上自己。
试图依傍的念头,再次落空,气到咬牙颤抖。
“小美人,开心点,只要乖顺听话,本王定不为难,并且奉若上宾,包你过得比在大祁后宫逍遥。”盯着她紧绷的小脸,特木尔释放起善意,“至于两个族人,按规矩是要充作奴隶的,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予分开,让她们侍奉你…”
“我只要一人。”她鼓起勇气,打断对方的话,指着四妹道,“这人与我毫无瓜葛,随你处置。”
“苏迎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苏湘菱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子大骂,“我可是你亲妹妹!”
即使到了这一步,苏四小姐亦没想过,善良愚笨的三姐,会趁机报复。
就像看到一只怯弱的小动物,突然反扑一口般,不可思议。
“亲妹妹?”她感到好笑,“往日变着法儿欺辱我时,怎么没想过这层关系?出卖大祁,引我入危难时,为何没犹豫?呵,也对,有苏世景那种冷血的父亲在,苏家,哪来亲情!”
皇甫玥说过,仁慈和善良,须得因人而异。
如果由于苏湘菱的相助,造成大祁动荡,万死,难辞其咎!
暂时充作奴隶,不过为轻罚罢了。
留在身边,早晚又生祸端。
苏四小姐慌了,立即收敛傲气,软声哀求:“三姐姐,我错了,一时鬼迷心窍…”
不等她回应,特木尔倒是先没了看戏的兴致,果断道:“拖下去黥面,送入二夫人帐中。”
两名大汉上前,一左一右挟着往外走,远远地,犹听到苏湘菱凄厉的呼喊:
“不要不要,三姐姐,救救我…”
她漠然直立,说不清心底什么感觉。
曾经,希望每个人都能和善相处。
终究,现实打破了她的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