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接受了不一样的安排,等于向他承认自己的娇弱。
万一趁机要求送至阳城…不,绝无可能!
就算要走,也是她主动弃他而去!
萧将军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偷觑身旁之人,面色绷得死紧,完全没有松口的迹象,再瞥向那位姣美的姑娘,一双柔荑攥得发白。
得,什么不学,偏偏将某帝的固执与不甘示弱,学个透彻。
不管了,清官难断家务事。
随手招来一小将,交代几句,萧将军头疼的斥道:“去去,速速领罚罢。”
目送苏迎春与几名小兵一同离去,叹息:“皇上,是否满意?”
他没有回应,若有所思。
不满意?恕臣愚钝,无能为力。
“萧将军说了,搬完这堆即可。”监工的小将指着高高的货物,道,“抓紧些,赶得上晚饭。”
“好。”王虎他们没什么意见。
磊子对苏迎春道:“小苏,你待在一旁就行,待我们干完,一起走。”
细胳膊细腿的,其实帮不上多大忙,若扭伤,得躺上好几日。
她自认做不出袖手旁观的事,坚定的摇了摇头:“处罚是大家的。”
监工也曾托她写过信,态度热络道:“苏小军医,你搬这些吧。”
说罢,领着来到角落:“不算重,但需要轻拿轻放,你心细,正合适。”
她点点头,挽起衣袖。
货物包不大,搬起来确实轻松,不过时间久了,粗糙的麻绳仍蹭得指尖和掌心泛红刺痛。
一个时辰后,肩部也隐隐酸疼起来。
她咬着唇,闷头苦干。
王虎走近,递上一只干净的水囊:“休息一下罢。”
她接过,道了谢后,仰头吞咽几口,秀气的拭去唇边水渍。
无意中露出的妩媚,看得王虎直发愣,黝黑的脸皮不禁有些红。
挥去脑中无端遐思,笑道:“苏小军医年纪轻轻,性子瞧着温和,却不想如此胆大,敢与皇上理论。”
她嘀咕:“是明君,就该听取谏言。”
“此话切勿乱讲。”王虎正色道,“今日这罚,不冤枉,军中不能饮酒,乃铁规,唉,我们的错,被近来几次胜利冲昏了头脑,得意忘形。”
她满心不解:“一杯薄酒而已,这般严重?”
王虎长叹一声:“初次战役时,有一人与我同帐,睡前小酌了一杯自家娘子酿的米酒,半夜敌军来袭,此人睡得深沉,迷糊间穿戴不整,未执兵器就去迎战,生生丢了性命。”
“酒酿再浅,也能麻痹心神,放松警惕,对于咱们行军打仗的人来说,确是大忌。”王虎自言自语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她立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抬袖擦了擦眼角,继续忙碌起来。
傍晚时,监工前后劝了三次,道已罚够,可她依然坚持将货物搬完,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帐。
原本打算假寐片刻,但一阖上双眼,就立即昏睡过去。
她是被风声吵醒的。
呼呼地在耳旁吹着,扰人清梦。
下意识侧过头,将脸埋入温暖的地方,试图掩去讨厌的响动。
“囡囡,醒醒,待会儿就到了。”
温暖之处微微震动,伴随着熟悉的嗓音。
“去哪…”她呢喃。
“你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