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暂时无法面对皇甫玥。
看到他,就会想起自己任予任求的那幕。
明明烧到迷糊的是他,可怎么连带着,她的脑子也变得不清醒了。
“小姐,你怎么了?”梦槐扯了扯她的衣袖。
低头一看,小豆丁正眼巴巴的望着,连忙继续缝补起来:
“好了,给小布袋留一个口子,然后把沙子灌入。”
“嗯!”小男孩接过袋子,开心的跑到墙角忙活去了。
“小姐有心事?”
收拾着针线的手一顿,她摇了摇头:“没事。”
过了一会儿,低声道:“梦槐,你相信,人会变吗?”
“变好,还是变坏?”
“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尽管离得很近,却总觉得隔着千山万水,现在…仿佛只要我愿意,伸手就能触碰到。”
沉默许久后,梦槐道:“虽然不懂小姐的意思,但奴婢觉得,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若真有这种感觉,那只能说,也许你从未看透那个人,亦或者,那个人,不想让你看透。”
“是吗…”水眸盈着迷茫,忽地笑了笑,“方才的话,当作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别说出去,好么?”
梦槐定定的看着她,承诺道:“奴婢,不会多嘴。”
“苏姐姐,你看,我把小袋子装得满满的!”小豆丁骄傲的将手举得高高的,小跑回来。
她接过,柔声道:“缝好袋口,你就可以玩啦。”
“豆豆?”扎着头巾的女子缓缓走近。
“娘亲,苏姐姐给我做了一个沙包!”小豆丁兴高采烈道。
秦氏一脸歉然:“苏小姐,这孩子又给你添乱。”
她低头用贝齿咬断绣线,笑道:“怎么会,豆豆很可爱啊。”
递上鼓鼓囊囊的沙包,小童乖巧的道了声谢,便在一旁快活的抛玩起来。
“豆豆他爹,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苏小姐关心。”秦氏踌躇片刻,压低嗓音,“听说,那位二公子受伤了?”
她“嗯”了一声,想起皇甫玥关照的话,语意不清的回道:“我也不太清楚,应该不严重。”
当初一同到达阳城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怎么会不清楚呢。
秦氏明显不信她所言,不过也没再多问,打过招呼便回房去了。
小豆丁玩了半晌,用袖口随意抹了抹额头的汗,叫道:“娘!”
一抬眼,却未见到母亲的身影,随即失落的呐呐:“又不陪我…”
她摸了摸男童的小脑袋:“娘亲要照顾爹爹呢,苏姐姐陪你,好吗?”
“才不是,我觉得娘不喜欢我了。”小豆丁闷闷道,“以前再忙再累,她都会抱抱我,亲亲我的。”
吸了下鼻子,他揉揉眼睛:“她已经很久没给我讲过故事,只有在外面的时候,才会有点像以前的娘亲…”
这一番童言童语说的不清不楚,看似在撒娇抱怨,可苏迎春却觉得几分不对劲来。
想了想,她对梦槐耳语几句,后者面露惊诧,但很快掩去,转身离开了小院。
她则若无其事的对小豆丁道:“来,沙包扔给我。”
孩童年幼,瞬间便恢复了情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