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几人似乎吓了一跳,却又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皇甫澜用扇子遮着脸,小声道:“二哥,这家人跟苏姑娘的性子还真像,不过,明显皇嫂现在尽得你真传。”
他轻敲了下弟弟的头:“呵,就你话多。”唇角倒是毫不掩饰的扬起。
柳安踌躇片刻,道:“那这两位公子…”
“伯父,我们也留下来帮忙!”皇甫澜举起扇子,高呼。
“唉,都先随我回家休息吧。”柳安无奈的念叨着,“一旦发觉不对,就得赶紧离开,知道吗?”
“是,是,伯…哎哟!二哥你又来!”皇甫澜委屈的抱头,“我说错什么了!”
他冷哼一声,几步走到柳安身边,温和有礼道:“柳伯父,这恶疾爆发多久了?”
伯父这称呼,是五弟一个外人能随便叫的吗。
“大约两月有余。”柳安想了想,道,“一开始大伙儿谁也没在意,但这病吧,总无法痊愈,后来有人提了一句,别是瘟疫,然后就恐慌起来,卫儿当机立断封锁了全城,同时安抚大家不要害怕,待确诊后再做处理。”
“但当晚,还是有人逃出去了。”他笃定道,并非猜测。
阳城太偏远了,县令手上可用的人不多,根本看守不住这偌大的城镇。
“公子说得没错,可没几日,那逃出去的刘家老大又回来了。”
“回来了?”皇甫澜忍不住插话道,“真稀奇。”
“更稀奇的是,刘大本来患着病,这出去一趟,倒康复了。”
他皱眉:“有找其他大夫医治?”
柳安摇头:“未曾,有了刘大这一先例,城内患上病的部分百姓,开始闹着往外搬,卫儿本是不允的,但扛了几日后,终究拗不过众人,只得尽力维持着秩序,安排一家一家的离开。”
谈话间,他们已来到柳府。
说是府邸,其实就一稍大的院落,完全看不出是县令的居所。
“环境简陋,虽然托你表哥的福,已经比过往家中好上许多。”中年男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客房都空着,我立刻让人再打扫一下。”
苏迎春上前,轻拥了一下那微驼的背:“舅舅不必拘谨客气,不然倒显得我留下来是个麻烦了。”
鬓角发白的男人一怔,望着这张与妹妹十分相似的面容,想到年少时跟在身后“哥哥、哥哥”叫个不停的小丫头,现已不在人世,不禁再次悲从中来。
“迎春啊,是舅舅没出息…”
“行啦,侄女大老远赶来,别总聊这些伤感的。”张氏从后院走出,湿淋淋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道,“赶紧收拾收拾,让他们住下,我去一趟李婶那儿。”
她方才先一步回府,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好一点的菜,可惜没翻出什么,只得去隔壁家碰碰运气。
府内其实没什么下人了,苏迎春便招呼着梦槐一起帮忙。
幸好东西不多,半个时辰后,她坐在床榻边,长长地舒了口气,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回家了,她也有真正的家人了。
“小姐,我还是搬个小榻过来吧。”梦槐坚持道,“哪有婢女一个人睡一间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