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博士,您的记忆已经完成清除,现在您可以融入到正常人类的社会中去了,祝您生活愉快。”
德洛克医生在为程心完成了最后的一次记忆扫描,确认超梦数据库已经完全从她的脑海中删除了那段最令她痛苦的记忆后,这才笑着帮程心摘下了戴在她头上的意识提取装置。
“谢谢你,医生。”
程心此时已经重新恢复了那种阳光自信的神态,冲着面前的德洛克露出甜美的微笑。
从这一刻开始,她将彻底摆脱掉心中的心魔,与那段痛苦的记忆道别。
但同时,程心也总感觉自己的内心空落落的,仿佛忘记了某个人的存在。
“是谁呢?”
程心忍不住想要去回想,可超梦数据库将其的存在已经从她的脑海中删的干干净净,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任凭程心如何思考,都想不到对方的身份。
仿佛自己的人生中确实存在这么一个人,但自己又永远不可能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他到底是谁。
超梦数据库删除记忆的方式,与20世纪时代人们用破坏病人前脑叶的方式治疗抑郁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超梦数据库的副作用更小。
它是先将你的记忆进行剥离,而后抹除掉让你感到痛苦的部分记忆,删除掉这部分记忆之后,超梦数据库会同时对比其余人类对这段记忆,或者说这段类似记忆进行数据提取,并且补完整段记忆。
例如,被治疗者是一个曾经遭受到校园霸凌而抑郁的学生,那么超梦数据库就会直接将这段记忆剥离出去,删除掉他被霸凌的过程,并且用其它人的记忆填补这段被删除掉的空缺部分。
最终融合出的新记忆可能是,被治疗者忘记霸凌的这件事,但却又真实的知道这几个霸凌者的存在。
亦或者他们的记忆发生错乱,只记得被霸凌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
这种记忆补完的修复手段,如同美图软甲的一键祛痘一样,虽然仔细去看是能发现照片有些不真实感的,但乍一眼看上去说的过去就行。
毕竟相较于传统的心理疏导,解开心结,这种粗暴简陋的治疗方式,更显得高效。
而这种方式的隐患自然存在,不过用在大批量苏醒的冬眠者身上,却是再适合不过。
德洛克医生很快给程心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并给她提供了一个冬眠者救助站的地址。
“去找一份属于你自己的工作,这有利于你更快的适应这个社会,我看资料上显示,你是北航的博士生,虽然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人了,但是你还年轻,相信用不了多久,很快便能重新融入人类社会的。”
“多谢。”
程心确实还没想好自己冬眠后该去干嘛,据她了解,PDC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复存在了。
PIA也早已经解散,局长维德更是在末日之战中自杀身亡,这让程心顿感有些可惜。
她还想问问对方为什么要杀死瓦季姆呢。
直到此刻,程心还依旧记着维德杀死瓦季姆这件事,超梦数据库只是帮她删除了关于云天明这部分的记忆,对于阶梯计划,她还是有印象的。
只是在她的记忆中,云天明本就是PIA的一员,所以他参与阶梯计划,并没有令程心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
可现在云天明已经死了,维德也死了,PIA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了,程心便只好让这个问题永久被搁置了。
而现在,她要做的最关键的一件事,就是尽快在救助站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
待程心离开后,德洛克医生笑呵呵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入办公室,他便迫不及待的锁上了办公室的房门,靠坐在椅子上连接上了超梦数据库。
他要看看程心的记忆,到底是怎样的。
这是德洛克医生个人的一个小爱好,窥探他人的隐私记忆。
他喜欢在完成了对病人的治疗后,去调取他们曾经的记忆查看他们的伤疤,来了解他们得病的成因。
吃瓜是德洛克最大的爱好,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他见证了一个又一个或虐心或狗血的故事,每一次看他们的记忆都是津津有味。
但这显然是违反他身为医生的职业道德的,所以这个小秘密,他只有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进行。
在德洛克看来,只要他保守住这些人记忆中的秘密,不说出来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更何况,有这种爱好的人又不止有他一人,估计很多的同行也会做类似的事情,只不过大家相互之间都心照不宣罢了。
打开程心的记忆,德洛克开始查看起程心被删除的记忆部分,顿时瞪大了双眸。
“哦,有意思有意思,阶梯计划,这个我在历史书上见过,原来这个程博士就是阶梯计划的提出者啊。”
“额,天啊,她居然把最爱自己的人送上了实验台,这……这也太讽刺了。”
“哎,可悲的女孩,她的人生真是一场悲剧,难怪她会疯成这样,还对超梦数据库有那么强烈的反抗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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