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星耀的缘故,方云生只得先到泌阳,再转道南阳。
这天正是六月初二,泌阳梅林寺组织祈福法会,整个泌阳县城都被信众围的水泄不通。然而,就在这人来人往之中,却潜藏这一股肃杀的味道。
一天前,泌阳城中的江湖人士突然发现,城中各处活跃的三河帮弟子,突然变得多了起来。本来三河帮作为七品帮派,派中弟子成千上万,又是唐州屈指可数的大帮派,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三河帮的一种弟子,却把手在泌阳的城门四周以及城中的各处茶馆客栈里,若是有相识的人上前询问,都只推说是“帮中有公干”,再问则是一句不肯多说。
有心人猜到:“三河帮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众听客皆以为然。
方云生牵着马走进了泌阳城,向值守厢军递上路引,一入城内,他便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给盯上了。
“不应该啊,此事做的隐秘非常,我压根就没露过面,为什么会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了。”方云生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其中就有唐慕寒出卖自己。
心思万千,方云生还是装作没事人一般,向着城中的悦来客栈走去。
“小二,我那兄弟这些天没给您添麻烦吧?”方云生一到门口,便有小二迎了上来,定睛一看,正是那天方云生刚到泌阳时,伺候他住下的小二哥。
“哟,客官,是您来了!您瞅我这眼睛,一会竟然没瞧出来,您恕罪,您恕罪。”小二哥也认出了方云生,连忙赔礼道,“您那弟弟这几天可是把城中的坊市逛了个遍,出手阔绰的很,我那些在坊市中做伙计的兄弟们,还感谢我介绍的好呢。”
方云生听此,脸色一变道:“你这小二哥,我走之前说好的,让你要替我看住他,怎么还让他由着性子来?”
“我说客官,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您那弟弟是客人,我不过一个伙计,哪敢管他呀。”小二哥告罪道,“不过我可是听了您的吩咐,无论他怎么央求,都没把马匹给他。不然我看令弟的意思,估计早就出城野去了。”
“哼,他要是真被放出了城,你看我如何收拾你。”方云生脸色稍缓,拿出一吊钱给小二哥,“这钱全是赏给你的。”
“谢谢客官,谢谢客官。”小二拿了钱,赶忙带着方云生往地字六号房走去。
“他人不在?”方云生看着空旷的房间问到。
小二想了想道:“奥!对,耀哥儿盼着梅林寺的庙会有一段时间了,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要不这样,客观您刚到,我先给你烧些热水,您洗漱一二,再去梅林寺找耀哥儿。”
方云生想起街上人山人海的盛况,以及那不知道为何跟踪自己的身影,当即决定在这里等陈星耀回来,便同意了小二所说。
洗漱用餐过后,服下一颗锻体丹,方云生运起紫气蕴体决打熬身体。这次唐州一行,虽然没经历什么恶战,但其间也是惊险不断。
方云生服用丹药后,随着丹药慢慢化开,丹力渗透到全身后,只觉得身上一些部位再次得到淬炼。
一连运功三个时辰,就在方云生有些等不住,想要出发梅林寺去寻找一番时,陈星耀回来了。
“哐”的一声,房门被掀开,一个身穿褐色短衫,手中提着一堆物什,腰间挂着七八个平安符,嘴里咬着一串糖葫芦的少年走进房中。
“收获满满!收获满满!”陈星耀十分兴奋,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内室的方云生正在床上打坐。
“这个给师伯,这个给师傅,这个给星南,这个给何杰,这个…”
方云生运起螣蛇游身功中的静默法门,悄悄的移步到陈星耀的身后,看着眼前分发平安符的少年,欣慰的收起了手中的纯阳剑,抄起了一旁书案上的镇纸,对着陈星耀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下!
“诶呦!何人胆敢偷袭!”陈星耀被一下子打蒙了,但多次被方云华偷袭后,反应到底还是有些许长进,下意识往藏剑的地方跑去。
“师…师伯,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怎么?我要是还不回来,听小二哥说,你要凭一己之力,让泌阳城的坊市再多上一天逢集的日子?”
“师伯,有话好好说,你且…你且把这镇纸放下”陈星耀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方云生冷笑一声,将镇纸放下,又抄起了一旁的砚台。
“不可、不可!师伯,这笔墨纸砚乃是文房之物,你怎可用他…”
“哼,笔墨纸砚是用以习传圣人之道的,我今日以其教你为人的规矩,有何不对?”
陈星耀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在和方云生玩起了秦王绕柱。可惜,在耗尽了方云生的耐心之后,只见其运起螣蛇游身功,一个瞬步,便来到陈星耀身旁。
俄而,泌阳悦来客栈地字六号房中,传出一声声惨叫。
“我说小二哥,耀哥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房中有如此惨叫。”有常住在此的房客问到。
“害,我早就劝耀哥儿,他大兄这几天说不定就回来了,收敛着些。他总是不听,今天可是足足玩到了那梅林寺都要关门才回来,这可有他好受的了。”
“你不是和耀哥儿熟络嘛,他蒙受此难,小二哥你怎么不上去拉拉。”又一位熟客笑着说道。
小二哥将手中的毛巾往肩上一搭道:“这房钱还得指望他大兄给呢,再说了,耀哥儿的大兄虽然同样年纪不大,但身上威势颇重,今天我被他问了两句,已经汗如雨下了,我可不敢再去招惹了。”
方云生一顿教训后,问起了泌阳城中的近况。陈星耀一边给自己擦着药酒,一边抽泣着回答。
“你是说,城中的异样,是在一天前开始?”
“正是,我听客栈中的人都说是那三河帮在搞什么大动作。还有好些从外地来的人,又没有熟人作保的,竟然被那三河帮的人直接抓到帮中严加询问。”
“出了这种事,唐州府衙不管吗?”方云生皱了皱眉道。
陈星耀想了想道:“听说是有人告到唐州知州那里了,但得到的答复是‘查无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