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生看着在身后追逐的云华,却是来不及解释,他原本是想着,靠着官府登记保甲,将那小贼逼出来,但那样一来,可能一天之内难以有所收获。
如今既然触发了隐藏任务,任务奖励还是他很需要的药园建设图纸,那就只好来一招引蛇出洞了。
“幸好早先留了一手,要不然一天内找打他恐怕还真不容易。”方云生想到。
早先在县衙讨论以工代赈的具体细节时,方云生就提出,为了防止灾民闹事流窜,应该将巡防厢军布置在灾民外围,若有灾民不愿参与保甲,离开时也应予以登记。
县衙众僚属本来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但听到方云生说,这样可以避免大规模灾民流窜到他县,甚至是临近的唐州,众人这才理所当然的通过了这点。
毕竟要是多方怪罪下来,流窜到他地的灾民是南阳放出来的,这锅可不好背啊。
要知道朝廷下的赈灾圣旨上,说的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各地灾民自赈灾之日起,由各县负责约束,不得再放任流窜,违者重处的。
方云生赶到北门,钟图已经在给各保甲的灾民划分队列了,看到方云生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忙问到:“方兄弟,怎么了,难道是灾民冲进城去了?”
“害,哪跟哪啊,小弟我这次来,不过是有点私事找钟兄帮忙。”方云生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钟图上下打量了一眼,疑神疑鬼的问到:“这,大事还是得找知县大人商量啊。方兄弟你是知道的,我虽然是八品的县丞,但也就是个给知县大人跑腿的…”
“小事小事,钟兄你是不知道啊,我之所以来这南阳县…”方云生便挑紧要的把派中遇贼的事说了一通,当然,是说贼人被他一路追赶,躲进了南阳县城外的灾民堆里。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方兄弟尽管去找刘县尉,他昨日既然见过你,想必知道你在知县大人眼中的分量,想必行个方便还是容易事。
至于这在保甲之中的灾民,我去替你查上一遭便是。”钟图松了口气,一开始看着方云生跑过来,还以为是出了事,一听说是要帮忙,下意识也是觉得出了大事。
“那您受累了。”方云生正说着,看到方云华从后面追了上来,便对他耳语了两句,又说道,“我师弟方云华,就让他跟在钟兄身边,若真找到了那贼人,也好直接捉拿。”
方云生说完,也不停留,便往巡防厢军驻扎在城外的军营走去。实在是不由得他不急,想要在一天内找到哪小贼,前期的准备工作必须得做足了,不然原本的引蛇出洞,就会变成打草惊蛇。
若是一不小心惊动了对方,让他有了戒备,以那人的轻功,恐怕就很难再找到了。
“我说方派主啊,这种小事,只需让人传个话就好了,何须你亲自走一趟啊,实在是让刘某过意不去,过意不去啊!”营帐里,南阳县尉刘固,正客客气气的与方云生交谈。
“刘县尉这是哪里的话,方某不过是一介草民,对大人有事相求,自然是要亲自登门,哪有派人传话的道理啊!”方云生说道。
大明朝的县尉,多是从禁军中下放的,练得是正儿八经的军中武学,方云生那天在县衙还没感觉到,今天在军营里,看着一身兜鍪的刘县尉,果然发现对方身上有武人的气息。拿系统的探测功能一试,竟然是个二流高手。
其实大明朝的县尉,最早都是要求一流高手担任的,能下放担任县尉的往往都是禁军中的佼佼者。
但建国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下逐渐安稳,流寇、土匪什么的,基本上绝迹了。县尉由一个升官快的香饽饽,变成了没人愿意去做的烫手山芋。
如今被派往各地担任县尉的,基本上是属于从禁军流放出来的。县尉由武人充任,这本是大明开国皇帝定下的规矩,谁知在后世竟然惹来非议。
说是什么,“县尉掌一县是巡防稽查,岂可由不识经史子集的武人充当。”硬生生将从七品的县尉,降到了正八品,和县丞一个级别,这样一来,更加没人愿意去地方担任县尉了。
“方派主说笑了,昨日我见方派主和苏大人谈笑风生,既然是知县大人的座上宾,有什么事,只要吩咐刘某一声便好,刘某岂敢不从啊。”
方云生听着刘固说的话越来越变味,暗道一声不好,本来以为凭着苏知县的关系,在南阳县自己也应该是横着走了,没想到这刘县尉却拐弯抹角的嘲讽了自己一顿。
本来也算是无关紧要,虽然县尉掌管一县的布防,手底下管着几百厢军和乡兵,但没有知县签署的令笺,他擅自调动十人以上兵士就是违法,实际权力很小很小。
再说了,知县那可是“小钦差”,不同于县令,知县是有权力直接向皇上密奏的。即便刘固真的对自己有什么不爽,有苏经桓在,想必他也不敢做的太出格。
可方云生却不愿意无缘无故的惹人记恨,想来想去,这刘县尉不过是郁郁不得志,再加上平日里被苏经桓压的惨了,这才发了几句牢骚罢了。
方云生拱手说道:“久闻刘县尉乃是南阳高手,身手不凡,在下也是个习武之人,又在南阳的地界上开宗立派,今日便以拳会友,与县尉切磋一番,如何啊?”
“哦?方派主这是何意,刘某许久不曾练过拳脚了,使出来,恐怕要叫方派主笑话,还是算了吧。”嘴上这样说着,眼睛里却是射出两道精光盯着方云生。
“刘县尉不要误会,方某纯粹是想要切磋一二,交个朋友,并没有挑衅县尉大人的意思。”方云生暗道一声不好,自己一番好意,这刘县尉却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似乎是自己吃力不讨好了。
“哈哈哈,笑话!走进我的营地,在我的帅账里大放厥词,这叫‘一番好意’?用你妹武林中人的说法,这恐怕叫做踢馆吧!”刘固说着,忽的从椅子上站起,气势陡增,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