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陈大德被陈家老太太怼得哑口无言,她怎么尽说大实话?这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陈大德的唇角抽了又抽,听着阿娘继续说他,“这件事情若是桂玉办不成,可就麻烦了。”
陈大德心里的那点暗恼也随着母亲的这句话而微微消散了,他带着几分颓丧叹了口气,“都怪苟军那个蓄牲,怎么就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觊觎妻子娘家媳妇,简直不是人。”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当时为掩下这桩丑事发作的是陈姚氏,现在就只能坚持到底。苟家我们现在还得罪不起,你妹妹也就刚嫁进苟家的时候得了两年光鲜日子,后来那苟军原形毕露,一房一房的小妾往家里抬,你妹妹也是受尽了委屈的。这件事情要是她真办不成,一会儿她回来,你也别太苛责她,要怪就怪苟军,大不了把事情都推到他头上去,让他去想办法了事,得罪知府大人的事情咱们做不来,就让他去做好了。”
陈大德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一时间陈家老太太也不知要说什么好,索性就沉默了。
母子俩喝一半盏茶,听得陈家老太太问,“苟军呢?”
“听说昨夜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只怕还没起来吧。”陈大德心怀暗忿的回答。
陈家老太太嫌弃的敛了敛眼,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得她很难受,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样的憋屈。
又过了一会儿,门口的仆从来报:“老太太,大老爷,姑奶奶回来了。”
陈家老太太立即搁下茶盏,与陈大德一起希翼的朝门口望去。在看到陈桂玉见着他们是露出的一瞬滞怔,母子两个心中便是有数了。
“阿娘,兄长,我回来了。”陈桂玉一进门就低头行头,尽管她表现得一切如常,但她低下的眉眼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虚和慌张。
因为心里有了底,先前也与陈大德通过气,陈老太太倒没多大的气性责怪陈桂玉办事不利。
与陈老太太一样,陈大德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但饶是如此,他多少还是有些失望。他是真的想把这件事情快点解决掉,结束之后把苟军送走,最好是这辈子他都不要再到陈家庄来。
母亲和兄长都不说话,空气中沉默的气氛让陈桂玉的心虚也在一点一点加大。母亲和兄长不开口,让她在来时编排的那些办事不利的借口都没办法说出来,她试探性的朝母亲和哥哥望去,声音里的底气弱了好几分,“你们怎么不问问我,此行的情况?”
陈老太太叹了口气,“看你这一脑门的官司,还用得着问吗?”
这下子,陈桂玉编的那些话更不用说出口了,她一张脸臊得通红,甩了甩帕子然后掩着口说道:“先前玥姐儿到那对母女面前没讨到好,我不但没讨到好,还让阿瑶那小贱蹄子给甩了一巴掌,阿娘,兄长,这阿瑶真的是太没规矩了,真不知道陈姚氏是怎么教养她的,对我这个长辈动手,我可是能去衙门里告官的。”
陈桂玉有可能会讨不到便宜这事陈大德母子是想到的,却是没想到过陈瑶会对陈桂玉这个姑姑动手,这不有些打老陈家的脸了,是以陈家老太太的脸当即就黑了,陈大德也是一脸不忿,“真是不像话,她怎么敢对长辈动手?”
陈桂玉趁机假模假样的落下泪来,“阿瑶那丫头我也是疼过她的,她敢对我动手,太没良心了。不仅如此,陈姚氏也是一头倔驴,不论我怎么劝,说话歹话都说了几箩筐,她就是油盐不进,我就被她们母女给赶了出来。阿娘,大哥哥,让陈姚氏给我夫君做妾这事肯定是不成了,你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把陈姚氏诓出来吧。而且我看宅子里的人个个手上都有功夫,只怕事情没那么容易善了。”
陈大德本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一听陈桂玉这样说,又忍不住埋怨起来,“你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苟军那蓄牲心思龌龊,对陈姚氏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就该劝着阻止着,怎么还能成了他的帮凶呢,弄得现在咱们整个陈家都下不来台,你心里痛快了是不是?”
“她是我夫君,女子出嫁从夫,即便我知道夫君的心思不妥当,但他要那样做我能有什么办法?”陈桂玉还满腹的委屈呢,这回是真哭了,“咱们陈家现在多少靠着他,我要是与他对着干,他再不管我们陈家可怎么好?这些年他左一个小妾右一个小妾的往家里抬,婆母又时不时的磋磨我,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
陈桂玉没少回来娘家告状,她的这些委屈陈家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的?只是要仰仗苟家的鼻息,他们也只能装作看不见。此次苟军陪着陈桂玉回娘家省亲,他们也没说过苟军半句不是,这才助长了苟军的邪心,做下这下作的事情来。
“好了。”陈大德理亏,收了声,陈家老太太说道:“把你的眼泪都收收吧,回去把事情跟你夫君说清楚,就说那宅子里的人我们恐怕惹不起,若真要告到知府大人面前,没面的是个苟家。我们陈家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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