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齐恩候直接来了个不认账,“你说什么?我有说过这句话吗?我怎么不记得?”
齐恩候不认账,霍将军也不好继续深究,两家的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婚期就定在半个月之后,算过时间回门之后,简筱玥就可以随霍家人去驻地欣江。
晚膳后送走霍家父子,齐恩候喝得不少,有些晕晕乎乎的,被孟夫人安排人送回房去休息。
母女俩走在廊下,灯笼的光阴浓浓浅浅的泄在地面上,孟夫人问她:“怎么突然就愿意了?”
“我不能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长伴青灯古佛倒是条好出路,可也是我逃擗的选择。”简筱玥的声音听起来悠悠的,“阿娘,还有什么处境会比我现在更糟吗?”
孟夫人心疼的揽过女儿的肩膀,“霍家那孩子我看得出来,是个好的,他会善待你的。离开京城之后,海阔天空,于你也是有益处的。”
简筱玥眸中含泪,“只是女儿这一走,不知几时能回来见父亲母亲,女儿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孝。”
这段时间让父母为她的事情操碎了心,父母却不曾苛责过她一句,甚至还为她弹精竭虑。
“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我和你父亲最大的孝顺。”
齐恩候府与骠骑大将军家联姻之事很快就在京城里传开了,众说纷纭,很是热闹。
徐家人挂牌游街时也听见了,但他们除了无能的愤怒,还有在内心放肆的诅咒之外,毫无办法。
关浅浅得到消息,特意去探了简筱玥,送了好些礼物做添妆。
宫里也送了不少赏赐下来,总之简筱玥这场婚事是里子面子全都有了,那些在背地里嚼舌根的,嚼着嚼着也就只剩下了妒忌。
时间不多了,齐恩候府和骠骑大将军府急急的筹备起来,虽是在忙中却也是井然有序。到了大婚那日,两府宾客盈门,十分热闹。到了吉时,霍小将军身着新郎吉服,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亲。
齐恩候夫妻俩站在门口目送小夫妻两个离开,他们身后跟着令人艳羡的十里红妆。
百姓们驻足在大街两侧,喧哗的迎亲鼓音震耳欲聋。侍书欣慰的跟着花轿,十分满意自家姑娘这门亲事。想着要是真嫁给了那个什么徐守宗,哪里会有如今的风光和体面?前面那高头大马上的新姑爷英俊潇洒,哪里是那个什么徐守宗能比得了的?
侍书心里正美着的时候,目光越过重重人群,忽然就见到一个巷口出现两个相互拽扯的身影。他们害得自家姑娘那样惨,就算是化成灰,侍书也识得。她顿时收回目光看向花轿,很是担心,再去看向那两个身影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难道是自己眼花?但她年纪轻轻的,不至于啊!
侍书并没有眼花,更没有看错,她的确是看到了徐守宗的父母在巷子口拉扯。
此时徐备粮已经将徐姚氏扯进了巷子,他自己则因为花了大力气坐在哭闹的徐姚氏身边大喘着气。
徐姚氏身上背着一个包袱,徐备粮身后也跟着一个包袱。
徐姚氏背的是换洗衣物和日用品,而徐备粮背的却是儿子徐守宗的骨灰。
徐姚氏哭得很累了,可她还是很不甘心的推搡着徐备粮,“你为什么要把我拽回来,你把我拽回来干什么?凭什么我儿子尸骨未寒,简筱玥那贱人还能风光大嫁?”
“你是疯了吗?我看你真是疯了。”徐备粮喘的粗气缓了一缓,“如果只是平常的老百姓,你冲出去找他们闹,我只盼着你能闹大些,好为我们徐家挣回些脸面。可他们不是,一个是高门贵女且贵为县主,一个是朝廷的小将军,哪个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那我们的儿子就真的白死了吗?他还那么年轻啊,他也可能前途无量啊!”
徐姚氏揪着胸口的衣襟痛心疾首般哭喊。
徐备粮心里一酸,也险些掉下泪来,“还说这些干什么?我早告诉过你了,收些心,咱们赶紧离开京城吧,回去把孙子接回来,也算是不断了徐家的烟火。你这样冲出去扰乱了人家迎亲队度,丢了命,你想带着你俩的骨灰回老家去么?”
徐姚氏沉默了,只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徐备粮还是了解自己媳妇的,知道她这副样子代表着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只是还需要时间消化。
良久,等到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喜乐声真的听不见了,夫妻二人从相互扶持着从小巷里走出来,缓缓朝城门口而去。一双背影带着无尽的颓然之色,也不知道徐守宗在天之灵所见,会不会后悔自己所做所为。
骠骑将军府有喜事,大半个朝堂都到齐了,连太子殿下和瀚王殿下都到了。
婚宴场面甚至浩大,观礼的时候众人也很是识相的没提起前段时间齐恩候府和徐员外郎的纠纷。
拜完堂送入洞房后,简筱玥仍觉不真实,觉得自己就像作梦一样。
侍书将关浅浅引进新房,听到她的声音,简筱玥掀起盖头来,露出一张花容月貌来,她娇羞起身拉着关浅浅的手,“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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