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春服侍楚心柔起身,看着她眼睛肿得跟核桃那么大,还布了几根血丝,顿时吓得不清,“姑娘这是怎么了?可别吓着奴婢啊!若是有不适还需赶紧告诉奴婢,奴婢好早些派人去请大夫。”
面对着巧春的慌里慌张,楚心柔平静得吓人,她说:“我昨日心绪郁结,难过了大半夜,没歇好觉,早起这才如此一副鬼模样,你别慌,我无事。”
“姑娘昨夜没睡好,姑爷竟都没有发现吗?”巧春的话里带着几丝埋怨和责备。
“要是以往,夫君铁定就发现了,可是昨夜他那样的高兴,还贪了几杯酒,睡得安稳得很。”楚心柔的话也是静静的,可话里话外的失落和失望却是难以掩饰的。
巧春扶着楚心柔起身,服侍她梳洗,然后用过膳食,再递上一碗安胎药时,说:“姑娘莫不是因为姑爷说要与东跨院那位的哥哥一起去参加聚会而难过?”
楚心柔不答话,显然就是了。
巧春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姑娘把安胎药喝完才说:“定是在南舅爷的婚宴上出了什么事,加上东跨院那位在姑爷面前撺掇,才让姑爷的心往东跨院那边偏了偏。”
这些日子韩子鑫隔三差五就到南诺屋里用膳,虽然没在东跨院歇夜,但这府里谁人看不出来,鑫二爷又开始对东跨院的大奶奶好了。甚至还传出了东西跨院两位奶奶都怀了身孕,无人再服侍二爷,大奶奶想为二爷纳妾的说法来,都夸赞大奶奶贤惠呢。
韩府的日子大不如前,可毕竟是簪缨之家,有些个小丫环已经开始悄悄往二爷身边凑了。
“巧春,你说府里传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巧春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楚心柔就望着她,巧春反应过来后说:“奴婢倒是听说了不少,可事情是真是假奴婢也没到东跨院去问过,并不清楚真相。可从姑爷这段时日的表现来看,奴婢认为八成是真的,东跨院那位大奶奶就是用这手段博得了姑爷的青睐,才让姑爷有心偏颇于她的。”
“普通富户之家,女子有孕都会为丈夫收通房纳妾侍,可我一想到夫君还要分给另一个女人,我这心里就堵得慌,那南诺真是拿得一个好主意,既博得了夫君欢心,又得了贤良的名声。”
“姑娘,那可怎么办?咱们可不能等着挨打啊!”
巧春眼中闪过慌乱。
楚心柔沉默良久,最后痛下思痛,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既然南诺想得搏好名声,趁事情她还没开始做,便由我来做吧,巧春,给我拿鸡蛋来好好的滚滚我眼下的乌青,再多扑点粉,一会儿扶我到婆母那里去走一趟。”
姑娘那么爱慕姑爷,却要做这样的决定,此刻她的心肯定跟刀子割在心尖上一样难过吧。
巧春不免红了眼睛,“是,奴婢现在就去拿鸡蛋来。”
其实给韩二爷收通房纳妾侍这样的话只是翠娇与府里那些仆妇婆子们闲聊时随意提起的,连她本人事后都不关注,甚至都忘了自己说过有关这个话题的话,可没想到那些话就传扬了出去,直到后来传得不成样子。
南诺知道后也并未责怪翠娇,反而是翠娇惊恐不已,南诺吓唬她,“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了吧,往后看你还敢不敢乱嚼舌根乱说话。”
翠娇双腿发软,吓得整个人都要化了,“姑娘,你就别吓奴婢了,这万一要是夫人知道了,把奴婢赶出去可怎么办?”
怕真把翠娇吓傻了,南诺也就不继续吓唬她了,“你放心吧,这话都传出去好几日了,夫人若是要发作先头就发作了,这会子你还能平平安安的在我身边服侍,说明夫人不是不打算追究你,就是没有心思管。”
韩子鑫头年里做了些让她伤心的事,她大抵是不愿意再管他的后院了吧。
听主子姑娘如此说,翠娇多少松了些气,她抬手擦了擦额间上的冷汗,望着姑娘平静的表情,“姑娘,你就不担心姑爷会真收通房和纳妾吗?”
“在这件事情上自会有人比我更在意,我瞎操什么心?”而且依韩子鑫对楚心柔的感情来看,收通房纳妾侍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可这场对话刚过了两日,翠娇就匆匆跑来告诉南诺,“二奶奶到夫人房里去了,主动提出要给姑爷收通房纳妾,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夫人气得不轻,方妈妈都派人去喊了大夫了。”
南诺惊愕不已,她搭着楚心柔的手,抚着隆起的小腹匆匆往小江氏屋里去。
大夫还没来,方妈妈只是让下人赶紧先把参汤给熬上。看到南诺来了,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大奶奶,你可算是来了,你把二奶奶带回去吧,不要让二奶奶再在我们夫人面前多说半个字了。”
南诺不明白,就算楚心柔提出给韩子鑫收通房纳妾侍,这也没什么好刺激人的啊,怎么就让小江氏给气昏了?但此时她没空细想,立即就派人将站在屋外脸色惨白的楚心柔给请了出去,一边还差人去二爷下职的地方等着,让他下职后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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