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真心的,当初她还想把这福气给海幸来着。如今想来,幸好没给。
送别宴结束后,于希梵带着海珍回了国丈府,秦老夫人也回屋歇息,准备次日起程。
钱氏憋着一肚皮火气回了房。
石妈妈随着海幸嫁走之后,就让另一个陪嫁妈妈韦妈妈顶了上来,她见钱氏面色不佳,忙递了一盏茶过去,“夫人吃口茶吧。”
“什么夫人,我夫君早就不在朝了,我的诰命也早就被收了,你以后还是叫我太太吧。”
钱氏喘着粗气说。
诰命刚被收的时候,有人喊钱氏太太,钱氏怒不可遏。后来大家就还是一直喊她夫人,现在突然就想通了,韦妈妈还有些不习惯。
“是,太太。”
韦妈妈配合着唤了一声,继续听着钱氏气急败坏的声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会来事的姑爷,我又不是没有。”
又想到自己再有,今日又不曾露面,还是让她丢了脸,钱氏有些沮丧又有些恼恨,“幸姐儿也真是的,这个时候耍什么脾气?竟让我在海珍夫妻两人面前丢了脸。”
韦妈妈赶紧劝道:“太太莫要多想,兴许真是姑奶奶病了呢。”
钱氏定了定神,想到石妈妈回来说的事儿,真是每回想想都急气得很,“这回也不知幸姐儿到底怎么想的,非是不让我上伯府去为她主持公道。虽说不愿伤及夫妻情分是个正当的理由,但谁家遇到这种事没个娘家人去闹闹,就算不动真格的,好歹也会撑撑场子,好叫婆家不敢真轻怠才是。”
韦妈妈没有接话,她不像石妈妈那样敢替钱氏拿主意,她目前还没有石妈妈在钱氏面前脸面大。
“哼,不论如何,今日幸姐儿怎么都该露露面才是。”
韦妈妈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笑道:“咱们姑奶奶是个有主意的人,她不来定然是有她的缘由,太太您又何必纠结?姑奶奶是新妇,遇到姑爷突然要纳戏子为妾,定然是心里难受的。依奴婢看,姑奶奶说她身子不适,应该不是推脱之词。”
钱氏也不是真的怪责海幸,只是今日让海珍在老太太面前出了风头,她心里不痛快,又找不到一个正当的理由说服自己幸姐儿是真的身子有恙不能来。这会子韦妈妈总算说了句对她心意的话,钱氏舒坦了不少,“我是被伯府的人给气糊涂了,你说得对,幸姐儿这会子也有难处,明日送走了老太太,我还是到伯府去走一趟吧。”
“姑奶奶不是不让太太前去么?”
钱氏叹道:“我又不是去闹事的,我只是听说自己的女儿病了,我去探探病。”
借探病打探虚实,这个理由很正当。
偏巧了,钱氏送走秦老夫人,前往伯府探望海幸这日,便是贺莲迎娶娇娘入府的日子。
柳如龙望着坐在镜前装扮的娇娘,心情有那么一丝复杂。娇娘待他一心一意,他却要为自己的报仇计划而利用她。他的心是有愧疚的,但还是那句话,这份愧疚还不足以阻止他实施他的计划。
“师兄,我美吗?”
铜镜中的娇娘并不是那种让人见之即忘的美,她的美是越看越好看。
“美,在我心里,师妹最美。”
旺儿为娇娘绾起最后一缕青丝,然后就听见楼下响起了鞭炮声,她扭头抬眼看着柳如龙,眼里带着希冀。
柳如龙却是没见到一般,笑道:“该是贺公子来了。”
娇娘眼里的希冀淡了下去,这条路——她终是走上了。
妾室不能走正门,今日伯府大门紧闭,开了侧门迎候。像纳妾这种事爷们儿只需要在家里等着就是,毕竟妾就是个玩意儿,不是正妻,偏偏贺莲特别重视,给足了娇娘颜面,亲自到门口迎候。
他在门口翘首以盼了许久,不过并未在第一时间迎来抬有娇娘的喜轿,而是迎来了海府的马车。
在看到他的亲亲岳母大人钱氏下车的刹那,贺莲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
钱氏见着贺莲今日从头到脚换然一新,脸上顿时浮上几分不愉快,带着几分讥诮的声音言道:“瞧姑爷这阵仗,这伯府的中门一开,再在门口挂上两盏喜庆的红灯笼,大门上再贴上大红喜字,不知道的还当时伯府娶新媳妇,不是纳妾呢。”
先前贺莲的脑子里一直想着些旖旎的事儿,这会子突然撞见自己的丈母娘上门,他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怕她捣乱,也只能陪笑作揖,“岳母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她多想说说她是来替幸姐儿撑腰的,可想到幸姐儿有交待,她便转了话峰,“昨日幸姐儿祖母的送别宴她没来,说是身子不舒服,我特意过来看看她。”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昨夜他本想去和娘子说会儿话,宽慰宽慰她,但她身边的女使春儿说她不舒服,一早就歇下了。然后他又惦记着娇娘进府的流程,也怕她进门后被人欺负,便没太把自己媳妇身子不舒服这事给当回事。
此时想来,他很是汗颜,“岳母大人请进,我这就差人请岳母大人到娘子屋里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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