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大房和二房分了家,可他骨子里很清楚,二房无形中还是要依靠大房才能长久存在,而作为大房和二房之间的那根扭带,徐老夫人就担着这样的任务。所以,之前他们对徐老夫人孝顺亲近,可是自从出了黄国公府苏怜的事,不想大房的火烧到二房这边来,才作了壁上观。如今大房的一切秩序都恢复了平静,必须想个法子与大房的关系缓和才行。
徐老夫人是惟一的出路,陈氏此来,肩上也担着重任。
“阿娘,二老爷其实是想亲自到您跟前来尽尽孝解释清楚,可是从国丈府离开时说过不再进这个门,您是知道他脸皮薄的,怎么也拉不下这张脸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只顾他自己的脸面?”徐老夫人深吸口气,实在不想与陈氏再费唇舌,她挥挥手,“康妈妈,送老二媳妇出去吧,往后你们二房一家有事没事都别往我这儿来了,省得你们来一次往我心上戳一回刀子。”
陈氏也实在没弄明白,自己说的话都是经过斟酌再说出口,刚才到底哪句话令老太太不满意了,“阿娘,阿娘您听我说……。”
“二太太。”康妈妈扬了扬声,“二太太,老太太这几日因为怜姑娘的事费神得很,需要休息,您还是先走吧。”
陈氏紧咬着后槽牙,十分不甘愿的悻悻离开。
康妈妈站在松龄院门口,看见陈氏一步三回头,她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而离开松龄院的陈氏心里乱成一团麻,就这样回去要怎么跟二老爷交待?本来在他面前就没什么脸,这样灰溜溜回去岂不是更得不了什么好脸?陈氏急得心里跟猫抓火燎似的。正在这时,她看到了那婆子。
那婆子领着两个女使端着浣洗的衣裳往瑞福院去,刚要过垂花门,就听见有人喊她。
“那妈妈,那妈妈。”
那婆子只觉着这声音耳熟,却也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等回过头一看,脸上还是一怔,然后曲膝道:“见过二太太。”
陈氏居然略略避开了,叠声说着:“不敢不敢,那妈妈,咱们可是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这一向可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且当初苏盼在苏府当家时,陈氏在她面前一味的趾高气昂,何曾态度如此客气过?“奴婢还好,二太太这是去看了老夫人么?”
如今苏府的一切庶务都掌控在杨氏手里,陈氏清楚她打一进这门杨氏肯定就得到消息了。“是啊,去给阿娘请安,但是她像是不太舒服,我就决定先行离开,改日再来看她。”
你确定不是被轰出来的?那婆子心里腹诽,然后说道:“那二太太请自便,奴婢还要当差。”
“不急不急。”陈氏又拦着那婆子,笑得很是谄媚,“我来都来了,大嫂嫂又是个怀身大气之人,怎么也得去看看她,咱们就一起走吧。”
这个陈氏,灰头土脸的的样子,没在松龄院讨到便宜,这主意又错到瑞福院来了?那婆子有心拒绝,可陈氏的一番说词没有毛病,那婆子只能带着她一起到瑞福院。
杨氏本以为陈氏在老太太那里讨不了好,肯定臊着脸皮子离开了,没想到竟又跑到她这里来套近乎。
“我才从阿娘那里请完安出来,康妈妈说阿娘因为怜姐儿的事身子不大妥当,如今我们二房又离得远,一切都得指着大嫂嫂你照顾着阿娘,我这做弟妹的又帮不上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心里知道陈氏尖酸刻薄的嘴脸长什么样儿,这会子在她面前表演妯娌和睦,饶是杨氏心里也多少有些不自在。她干笑两声,“阿娘有我照拂,二弟妹自是可以放心。”
“我自是放心的,前段时日家里的生意出了点偏差,二老爷和礼哥儿忙得焦头烂额,我也知道你们大房的日子也不太平,就没赶过来探视,就怕给你们添乱,大嫂嫂,您不会怨我吧。”
呵呵,杨氏在心里冷笑,简直对陈氏的厚颜无耻感到瞠目结舌,“前段时日的确事多,好在近来太平了,有劳二弟妹挂心。”
见杨氏的表情不近不远,陈氏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徒然不由自主哭了起来,“大嫂嫂,适才在阿娘面前,我也不知哪句话惹着阿娘不高兴了,虽说是康妈妈亲自送我出来的,但我担心阿娘心里怨我,大嫂嫂,有空还得烦大嫂嫂见着阿娘替我美言几句,她要是真生我什么气,我立即过来给她磕头请罪。”
在杨氏的印象里,陈氏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但骨子里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自从她进了苏家的门,哪一次接触不是明里暗里都较着劲儿的?这会子徒然见她伏低作小,竟是想让她到老太太面前去缓和二房与老太太的关系,当她蠢么?
“阿娘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或许过段时日二弟妹你再过来请安她就给忘了。”
杨氏不上道,陈氏在心里呸了好几口,正欲说话,小媛进来说:“大夫人,黄国公府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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