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怎么会来?”太过惊诧,萧景仁怔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暗影不知道现如今的大唐皇帝长什么样,但消息上听说过,能让萧景仁喊五哥的人只有一个。
暗影眉头一皱,换他不敢大意,“真是有幸,能汇到你这么个大人物。”
宣祈拔出剑,在凌空而起的清亮月色下,泛着森冷薄寒的光泽。他剑指暗影,俊逸深遂的轮廓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然而从他身上四溢的气息却是冷得令人毛骨怵然。
“你的确该感到庆幸,很久没有人能让我动这么大的杀意了。”
暗影缓缓站起身,抬手一抹嘴角的血迹,知道眼前的人不敢大意,准备倾尽全力应付。
他是北国王留在大唐的最厉害的死士,还要靠他传递消息或者将苏瑜送到北国王手里。
所以,他不能死!
宣祈一挥剑,身上的袍角飞扬在风里,与暗影先前想的一样,他不想在这场厮杀中浪费时间。
暗影想先发制人,以极快的速度攻向宣祈。他的刀砍在宣祈薄剑上,发出一阵清脆带着余韵的碰击声。宣祈的剑是由冰山下的寒铁所制,无坚不摧且锋利异常。虽然暗影来势汹猛,深厚的功力震得宣祈身边的萧景仁退了好几步,但宣祈除了猎猎翻飞的衣袍,脚下似生了根稳稳站在暗影眼里。
对于他抗住了自己强烈的刀锋和杀意,暗影虽不足为奇,然而,还是被宣祈深不见底的功力所慑。在他发功之前弹退数步,“不愧是大唐的战神,今日算是领教了。”
宣祈则没好话,他波澜不惊的看着暗影,“哼,想得朕指教,你还不配。”
语声一落,宣祈凌空而起,用力压剑挥去。
暗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身子朝后一仰,随即弹身而起,猛地抬起右腿朝宣祈的下盘扫去。
宣祈旋身而起,翻落到暗影身后,在暗影起身回身挥刀之前,宣祈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掌心被磨破了皮,仍握着手里的刀。
暗影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红了眼,拍地而起,拼尽全力朝宣祈攻去。
宣祈又是纵身而跃,凌然于暗影头顶,冷寒的剑锋向下逼去。
暗影感到危险逼近,迅速将将避开,却为宣祈剑气所伤,脸上被崩了一条血线。
不愧是北国王的死士,果然是有些能耐的。宣祈不慌不忙的剑尖点地,随即借力一个凌空翻转落地稳住身形。与先前暗影对付萧景仁一样,宣祈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架式又袭击而去。
暗影左避右闪,知道自己再无胜算,便打算脱逃。
宣祈自然看出他招式里的打算,在他以为得到机会可以脱身时,宣祈一挥剑,铲起地上一粒石头,稳稳的击在暗影凌空后的后脑勺上,镇得他眼前一花,随即坠落在地,等他翻过身来察查看情况时,脖项处,已经被一把冰凉的剑刃贴住。
剑的主人居高临下,眼神似冰,他勾唇冷笑,“看来我的死期到了。”
“别以为你在京城做的事朕不知情,你能一下活到现在是朕的仁慈。”
他知道?
他都知道!
那那个沈重霖,暗影惊诧过后,徒然又笑了笑,“你知道又如何?还不是中了我们的算计,着了我们的道?”
暗影这一激,瞬间注定了他的结局。
宣祈手中的剑一扬,暗影即刻变成了一具尸体。
萧景仁走过来,嫌弃的看了一眼暗影脖项那里溢出的血,“五哥,是我没用。”
“不是你没用,是我大意了。”宣祈收了剑,“你怎么样?”
“内力有些耗损,外加一点皮外伤。”萧景仁如实回答,然后又问出一开始的问题,“五哥,你怎么也追过来了?”
“来不及多做解释了,雍王他们进了前面的镇子?”
“是。”
宣祈右手食指搁到唇边一吹,很快就有一匹马跑过来,他什么也没说便策马离去。
萧景仁也将自己的马找回,快速跟了过去。
夜幕已经降临,进入小镇的必经之路是一座拱形石桥,桥下水流潺潺,静默无声。
二人一前一后进到小镇,小镇街道两旁的酒肆,客栈等铺面皆已在檐下亮起了灯笼。
宣祈寻人心切,与萧景仁交待几句,便四下分开寻找。
可是一直寻到月上中天,蟾宫浩圆,小镇上的人全都入眠,也不见雍王等人半分影子。
萧景仁在入镇时的拱桥上等着宣祈,看着他披着浓淡不宜的夜色冷着脸骑马而来。他仰起头看着他,满心满眼的疑惑,“五哥,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你跟来肯定有非来的不可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宣祈没有找到苏瑜,心绪说不出的低落,翻身下马,望着不远处幽深如鬼狱的树林,“还记得当年我们与先北国太子在战场上交战,我误伤他之事吗?”
怎么扯那么远?萧景仁点点头,“怎么不记得,当时五哥伤的明明是北国一员大将并非太子,可那伤的确是实实在在落在太子身上,后来才知道是北国太子在战场上一心求死,又非得死在五哥你手里才有价值,北国皇室才会高看他一眼。可你们是昔日好友,他怕在战场上五哥你下不了手,便用了北国皇室的易容术,将大将的人皮面具戴在自己脸……。”
萧景仁回忆了一波当年细节,说到人皮面具时他徒然怔住了,恍然大悟,“你是说皇后被人戴了人皮面具,从咱们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了?”
“蝶依醒了,说她的伤是雍王妃身边的女使善云趁她不备所为,她反击了一掌将善云杀了。雍王妃是自杀的,为的就是迷惑众人的眼睛,死了一个王妃,谁还会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女使?”
“所以,皇后被易容成了女使善云的模样被带离的京城。”萧景仁总结了一句,“这计划可真是高明,五哥,咱们的对手变精明了。之前死在林子里的暗影铁定与雍王是一伙的,他阻止我追击就是怕我发现端倪,更或者雍王他们根本就没进这个镇子,往这条路来只是一条迷惑我的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