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今日在苏宅喜堂上冯氏张狂大闹的模样,苏玫心里就无比难受,苏怀礼固然不是个东西,但冯氏这样闹腾真的好吗?苏玫此刻已经能预想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铁定是只要苏宅出了不妥,铁定会来找她出主意,她哪里有闲心却管苏怀礼后院儿的闲事?
她内心憋闷烦燥,却无人可以倾诉,才跟沈重霖说几句,瞧他那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估计后面连她说什么都没听清吧。罢了,与其说就不该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还不如说他对自己的所有情绪都视若无睹。
何苦自讨没趣呢。
沈重霖疾步回到书房,一进门就将门后扣,并吩咐外面的使役走远些,不得打扰。
将朝帽除下,推开窗户,折身回到书案前尚未落坐,一道暗影便纵窗而入,稳稳的立在地上。
沈重霖也没看他,只沉着脸说,“听说夏辉被抓,还咬舌自尽,我送进京的舆图是与主上确认再三才献进宫的,断然不会出错。而且白楼村后的隘口十分隐蔽,除了当地人几乎无人知晓,萧景仁是怎么知道的?我现在迫切需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有办法马上联系上主上吗?”
暗影道:“我就去联系,你切勿轻举妄动惹人生疑。”
沈重霖刚要点头,外头突然响起一声仆妇的声音,“大人,夫人命老奴给您送百合莲子汤来。”
暗影眸色一凛,杀机毕现。
沈重霖抬手阻止他,“是有这么回事,你先去传话吧。”
暗影转身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沈重霖说,“进来吧。”
……
热闹繁华的大街上,苏盼带着女使水仙从一家卖上等绣线的铺子里走出来。她站在街沿口上,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快下山了,咱们脚程快些到集芳馆去。”
苏盼想赶在苏怜生养的哥儿百日前绣一身小婴儿的衣裳给他,也算是她这做亲姨母的一份心意。何氏本来是想跟着一起出来的,只是她感染了风寒才松快,便不好叫她出来中风邪,但何氏嘱吩她快去快回,家里等着她一起用晚膳。
马车在集芳馆门口停下,苏盼下车进去选了几匹摸着极为舒适的料子,出来时太阳正好开始西斜。
刚要上车,突然听见一道令她起鸡皮的声音响在耳边,“这不是盼儿姨妹么,真是巧啊,居然在大街上都能遇到。”
苏盼回身一瞧,就见姐夫李宴带着一脸轻佻的笑意望着她,他身边的狐朋狗友则怂恿李宴介绍苏盼的身份。
李宴上前站到苏盼身边,挨得很近,“这是我家那婆娘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妻妹,来来来,小姨妹,快来见过几位公子爷?”
苏盼极不自在的退了退步,想离李宴远些的目的很明显,“姐夫,我还有事,得先回府了。”
谁成想李宴胆大包胆伸手就将苏盼拉住,“别着急嘛,相请不如偶遇,我们正要去芙蓉楼吃酒去,小姨妹也要用晚膳不是,不如和我等同去,也好见见世面。”
苏盼用力挣扎了一下,她挣脱不开,有些恼了,“姐夫,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李宴没半分要松手的意思,反而厚颜无耻的笑道:“你都叫我姐夫了,姐夫还能害你不成?走吧。”
苏盼挣脱不开,直接就叫李宴给拖走了。
水仙着急的追上去,拦住李宴,“姑爷,家里夫人还在等着姑娘回去用晚膳呢,求您放开姑娘吧。”
李宴一把将水仙推倒在地,“滚开,不开眼的奴才,也不看看老子是谁,容得你冒犯?我是你家姑娘的姐夫,还能一口气把她给吞了?你回去给你家夫人传个话,就说我请姨妹吃饭,吃完饭立即就送姨妹回去。”
说完,不待水仙反应,李宴便扬长而去。
只听得苏盼紧张又恐惧的声音,“你开我,李宴,你放开我。”
李宴嘻皮笑脸的应着,“不是李宴,是姐夫。”
水仙从地上爬起来,她自己势单力薄,肯定奈何不了姑爷,只能上车赶回府去通知夫人。
前几日下了入秋来的第一场雨,何氏那时正坐在船上采湖里干了壳的莲蓬,这雨下得又没预兆,偏偏雨势又急又大,何氏没做任何防护,等她回到岸上已经浑身湿透了。这就样着了凉,昏昏沉沉好几日,用了好些苦汤药才恢复过来。
此时正歪在榻上让小丫头揉着发酸的腿,忽听得外面响起一阵匆促的脚步声,吵得她头又疼,正要发火,就见先前随苏盼出门的水仙着急忙慌的站在她面前,急急道:“不好啦夫人,出事了。”
这水仙是他们搬进苏府后新配在苏盼身边服侍的大女使,贴身女使,“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水仙急得快哭了,“我跟姑娘买完料子出来准备回府,没想到碰到了国公府的李家姑娘,他想请姑娘去吃酒,姑娘不愿意,不料他竟执意将姑娘给拽走了,奴婢想拦住他,还被他推倒在地。夫人,您快快想想办法吧。”
说起李宴那个混账东西,何氏的头更痛了,也不让人揉腿了,疾声问,“人呢,去哪里吃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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