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霖的脑子飞快的警惕飞转,突然被太后点了苏玫的名,他赶紧心神一收朝苏玫看去。苏瑜近日得以主持府中中馈,心中正痛快着,能进宫参加这样的盛宴,更是觉得有脸面。想着若说能与太后皇后娘娘搭上话,那将来不论到哪里去说,真是一种脸面和荣耀呢。
没想到,太后居然点她的名?虽然莫名其妙,但她还是激动的走出席位跪在场中,“臣妇右散骑常侍沈重霖之妻苏氏,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梁太后和颜悦色的点点头,“就是你了,王妃怀了身孕,在罩房里歇着,今日这盛宴后续总得还有事情麻烦她,也不能叫她一个人孤孤零零的,毕竟是中秋之节团圆之日嘛。你与她是堂姐妹,论与王妃的情分,在场可是谁也越不过你去,就辛苦你去罩房陪陪她吧。”
让她去陪苏瑜?这太后是认真的?她和苏瑜的确是堂姐妹,可苏瑜曾经嫁过沈重霖呢,她俩现在见面不打起来就算不错了,让她去陪苏瑜?不是恶心自己也给苏瑜清堵吗?
太后突然发话,她又不能拒绝,只能破着头发说,“是,臣妇这就去罩房陪王妃。”
“去吧,照顾好她,哀家有赏。”
梁太后这话一落,现在的氛围更加诡异了。是个人都在怀疑梁太后的用心,可梁太后现在已经懒得在乎了,谁叫苏瑜敢摆她一道,她不反击回去,当真怕她不成?
苏玫退下去罩房找苏瑜,戏台上的戏业已接近尾声。
皇后幽幽怨怨的瞟了一眼皇帝,揪着手里的帕子沉了沉气息,待到戏台上的戏结束太后又看了赏后,她轻言细语对太后说:“母后,咱们换个兴致赏赏吧,每年都听戏,儿臣都腻了。”
梁太后正愁心头抑闷得很,也乐得皇后与她逗趣,“哦,你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皇后接过方嬷嬷替换上来的新茶,递到梁太后手中,言道:“臣妾听闻肖三姑娘的琴技出众,在京城贵女中备受赞誉,您老人家疼她,肯定是先前饱过耳福,可是臣妾今晚也想听听呢,母后,不如您顺了臣妾的意,让肖三姑娘当众奏上一曲如何?”
这到是新鲜!太后接过茶,茶盖轻轻触着茶沿,她若有所思的朝皇帝瞥去一眼,心下却百转千回,或许这也是个可抑制苏瑜放肆的好主意呢,“说起来哀家也好久没听咱们三姑娘奏曲了,就是不知道三姑娘乐不乐意为咱们婆媳俩凑个趣儿。”
在皇后启口提到她,她就知道事情终于要来了,她能掩饰住内心的忐忑,却无法掩饰脸上的娇羞,起身来到席前,曲了曲膝,“臣女不敢,愿为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助兴。”
“来人啊,取朕的惊鸿琴来。”
皇帝倏然出声,惊得肖美媛的心似漏掉两拍。“谢皇上。”
吕中信见情况越来越往自己不愿见到的方向发展,急得起身站出席外,朝着皇帝拱手作了一揖,“启禀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
肖美媛听到身后响起吕中信的声音,身后掠过阵阵寒凉,她悄悄忐忑的朝父亲肖禀坤看去,肖禀坤表情严肃,业已做好了某些准备。
“吕爱卿,今日中秋宫宴,是朕与众人爱卿同乐之时,你有本,后日早朝再奏吧。”皇帝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肖美媛娇弱妩媚的羞臊,吕中信的打断让他的语气中有了丝不耐烦。
“皇上,臣要启奏之事事关重大,请皇上务必准臣所奏,哪怕给微臣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也好。”
“够了,吕大人也不看看今夜是什么时候,陛下日理万机难得清闲,你非得这样扫陛下的兴致么?”肖禀坤声音严凌,目光冷冽。
皇帝一听肖相维护他,看吕中信的目光也变得危险起来。
吕中信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自上而下袭来,可若此时不揭开肖相罔顾国法徇私王法的勾当,等到他的女儿再被皇帝纳进后宫再说,岂不是打皇帝的脸?这事就得现在发作,机会一旦错过,再发作就迟了。
为了死去的兄弟能含笑九泉,吕中信豁出去了。只见她撩袍跪下,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举过头顶,“陛下,微臣自知此时此地不合,但请陛下听微臣一言,事情关乎大周……。”
“吕大人,陛下好不容易能放松一日,你就不能让陛下安安心心听听戏,听听曲儿吗?非得此时参奏,惊扰陛下圣听,你到底是何居心?”肖相站起身,指着吕中信一通吼。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肖大人,肖相爷,你在怕什么?”吕中信冷质问。
肖禀坤这会子能肯定,肖敏失踪或许与他无关,但肖敏还活着这事儿他肯定知情。肖禀坤这一刻起了森冷的杀意,正要出声责难,突然看到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亲自抱着一柄琴站在皇帝身边,然后就见皇帝声音冷冷的说,“给肖三姑娘送过去,朕想听她奏琴。”
肖禀坤父女皆松了口气,吕中信却是面色一凌,正准备死谏时,又听寅国公府的世子爷忽然不紧不慢的说,“肖三姑娘的琴技出众,本世子也是耳闻已久,今夜借此佳庆之迹,正可一饱耳福。吕大人您这直脾气皇上最是了解,也知您勤劳工事,功在千秋,断不会降罪于你,您也别扫陛下的兴,今夜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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