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扑哧’一声笑出声,看夏莲这惶恐的样子倒比看那缸里的鱼有意思,“好你个乖乖,我竟不知你私下里给自己找婆家呢。”
夏莲缴着裙摆,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的事。”
“如果不是采玉点破,你还要瞒我多久?”苏瑜声音轻柔,很是高兴。
看出苏瑜并不气恼,夏莲胆子也放大了,她甘脆站起身扑过去捉采玉,“我要撕烂你的嘴,叫你胡说八道。”
采玉连忙四下逃窜,“我哪有说错?这段时日你夜里辗转反侧,不是想小山子想谁呢?”
“啊呀,采玉,你还胡说,我非打到你不可。”夏莲被逼得急了,追着采玉打。
“啊,哈哈……。”
采玉边跑边笑,回头看夏莲瞬间,她撞到了一个人身上。站稳脚跟看到来人,采玉吓得忙立身站稳,“袁嬷嬷,莫总管。”
夏莲也连忙曲膝福了福,“袁嬷嬷,莫总管。”
看着采玉和夏莲,袁嬷嬷一张老脸气得铁青。姑娘嫁进王府这几个月,她时常耳提面命底下的奴才要懂规礼,守规礼,万不能让外人瞧见说她们这些奴婢上不得台面,而连累到主子的名声。她是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这些小蹄子作妖。这让莫总管瞧见了,不是说她这个管事嬷嬷吃稀饭的么。
“你们在这样胡闹,成何体统?以为这是哪里?梧桐山庄还是孙府?由得你们性子来作妖?”袁嬷嬷气儿都喘粗了,“采玉,你原比夏莲稳重,怎么也跟着她疯?罚你们今天一天不准吃饭,都给我下去。”
采玉和夏莲冲着苏瑜福了福,便静声退下了。
袁嬷嬷又红着脸对莫总管说,“都是我管教不力,教总管看笑话了。”
莫总管只笑笑点头,不予评论。
苏瑜则坐正坐身子,揉着有些发晕的太阳穴,“嬷嬷错怪这两个丫头了,我人恹恹的,有她们在跟前玩闹我还精神些,可别真不让她俩饿肚子,不然往后谁还敢哄我高兴?”
袁嬷嬷无奈的叹道:“您就纵着这些丫头们吧,纵得不知天高地厚,届时闯了祸还不是得您给收拾难摊子。”
袁嬷嬷一心为她,她可不能再惹袁嬷嬷不高兴了。苏瑜适时闭嘴,不准采玉夏莲吃饭,又没不准吃其他的,吃面,吃点心不照样能填饱肚子?
“嬷嬷你和莫总管一齐来是有什么事么?”
袁嬷嬷便将宫里中秋宫宴的管事嬷嬷所说的话转述给苏瑜听了,“……这从前也没人跟姑娘说一声操持宫宴所用的银钱是有限额的,如今来说,有什么用呢?”
苏瑜目光微凉,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乱飞的雨沫子,淡淡道:“总管怎么认为?”
“老奴同袁嬷嬷同来,就是想告诉王妃一声,老奴也在宫里呆过不少时岁,从未听说过这中秋宫宴的银钱有限额的,只怕是……。”
莫总管恭敬的声音停顿,他相信王妃能懂他未完之词的用意。
“总管的意思是有人给我们姑娘使绊子?”袁嬷嬷顿时悟了莫总管要跟来的原由,她听说此事后,只在心里怪责宫里的人事先不通知,没想过这背后竟有人主使呢。
“离中秋宫宴没有几日了,这个时候来找麻烦,是真想让我丢个大脸啊!”苏瑜转回身,悠悠的笑道。
“姑娘虽说连家宴都没操持过,但这中秋宫宴老奴私下打探了,竟是挑不出半分错来。如今这个时候来捣乱,肯定就是不想让姑娘把这中秋宫宴给操持圆满了。”袁嬷嬷虽然没挑明是谁在捣乱,但心里却是有数的。
“王妃,王爷走前交待过,王府里的一应事务皆由王妃做主,内务府卡着银钱用额,王妃大可从咱们府里抽这笔花销。”
莫总管的建议令袁嬷嬷松了口气,然后苏瑜却道:“这是皇宫里主子们的消遣,我已是费心给他们张罗,怎能凭白再要王府里的银子?袁嬷嬷,我在家闲了两日,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叫人备车,我要进宫。”
“那内务府的管事老奴也是识得的,这次就让老奴陪王妃进宫吧。”
苏瑜没有拒绝。
因为苏瑜怀着身孕,怕她出门后遇什么变故,除了莫总管,袁嬷嬷对随行的雪娇和蝶依是交待了又交待。
马车驶进宫门时,雨已经稳底收了,天空的乌云破出一条红线,一缕阳光透出来落在红墙绿瓦上头,别们耀眼。
马车停下,落车后往内务府方向去。途中莫总管开始介绍,“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常丰,是老太监颜四海的徒弟。老奴在宫里当差时,那颜四海便管着内务府上下,最是会拜高踩低,阿谀奉承。如今他徒弟袭了他的差使,那个常丰小时候老奴也是见过的,惯会见风使舵,为人很是圆滑。”
那一世苏瑜与宫里的内务府做着生意,这个时间谁做主她心里也是有数的。她感激莫总管的好心提醒,“内务府那种地位,太过老实的人肯定是镇不住的。”
王妃这么说,莫总管就知道她心里有数了。只是今日要怎么从内务府里掏出银钱来,他还盘算不出王妃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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