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嫣力证清白,情绪激动。
孙娴试探的看了眼苏瑜要不要阻止?
苏瑜轻轻摇摇头,看着孙嫣也不腿软了,起身扒开人群跪在门口,右手大指小指曲于掌心,其余三指竖立对天,大声喊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孙嫣发誓,如果是我先动手打了黄国公府的李楠姑娘,便让我阿爹阿娘无人送终,我这辈子嫁不出去,就算嫁人也无儿无女且不得善终,死后沦落十八层地狱,受尽刑罚魂飞魄散。”
天啊!
拿自己的阿爹阿娘,未来的儿女以及死后和归处发誓,这是多么的不孝和无情无意啊!
可大唐以孝治国,普天之下哪儿有这样不孝的人?
所以,孙嫣的话大概就是实情。
所以,在场的人都懂了。
堂上那几个冤枉孙嫣的夫人是想保住自己姑娘的颜面,而欺负一个小门小户无足轻重的姑娘。
“曲恒姑娘,严琳姑娘,还是霍静雅姑娘,你们敢对天重复一遍我的誓言吗?”在霍静雅睁着眼帮曲恒圆瞎话时,孙嫣再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就是真的让人当猴耍了。所以今早她和孙婉那身不伦不类的衣裳打扮,阿娘那般反对,她们还是因为轻易了霍静雅的好心穿了出来,穿到她面前供那几个贵女笑话取乐,还天真的以为霍静雅会帮她们搭线认识什么贵公子!她们阿娘那样护着她们姐妹平安长大,可不是为了有遭一日自取其辱的。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在曲恒,严琳以及霍静雅三个姑娘身上来来回回。
严琳脸上有些挂不住,比之前更加瑟缩。洪夫人感到自己姑娘被吓着了,连忙出声厉喝,“我家姑娘什么身份,你又是个什么身份,想让她跟你发同样的誓,别自抬身价了。”
郭夫人也见自家姑娘将本是水润的唇抿得失去血色,同样怒叱,“有些人生来低贱,还不知天高地厚,非得给自己长脸,拉着别人发什么毒誓,你也知道举头三尺有神灵呢,就不怕神灵怪罪你胡说八道,小心下了地狱让无常神人割了舌头。”
霍静芳的阿娘韩氏则是不敢接话。
同时,孙嬉被人带过来,她是万分不情愿被带过来的。刚刚才和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爷说上两句话,尚未问清他的家世名姓,就被这女使强行带过来。来时,她看到孙妨已经与一个相貌不俗的公子爷有说有笑了。
“姑娘,人带来了。”
女使说完就退到一侧,孙嬉不敢进花厅,一脸惶恐不安的跪在孙嫣不远处。“不知诸位……诸位夫人请孙嬉……过来是为何事。”
瞧瞧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洪夫人淡淡瞥了一眼,“自家姐妹出了事,你到躲得远,说说,在哪儿找到她的?”
那女使答,“回夫人的话,是在桃花溪那里找的,找到时这位孙姑娘正和一位公子爷搭讪。”
显然,连候府的女使也瞧不上孙嬉,忍不住添上几句风凉话。
苏瑜表情淡定,孙娴却是满脸涨得通红。又羞,又臊,恨不能不认识这几个混账。
“呵呵……。”张夫人冷笑连连,“瞧瞧,这都是些什么姑娘哦?看来不知廉耻正是你们孙家的家风呢。”
孙娴深吸口气,只想赶紧把事情结了将人带走,“嬉姐儿,当时李姑娘和嫣姐儿撕打在一起时你在场,你可看见是谁先动的手?”
孙嬉只顾着找公子哥儿搭讪,想攀龙附凤,想着是孙婉和孙嫣闯的祸怎么也扯不上她,便没注意这边具体发生的情况。这会儿孙娴问她,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又分不清状况,只实话实话,“当时在玩儿杯响传花,谁输谁作诗,作不出来就罚酒。嫣姐儿被罚作诗,结果李楠姑娘说她的诗词儿不好要改,还说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都比嫣姐儿有才气,嫣姐儿气不过泼了李楠姑娘一杯酒,然后李柄姑娘动手打了嫣姐儿……。”
“你们是一家子骨肉,亲亲的姐妹,肯定是帮着自家人说话。”张夫人叫道:“琳姐儿恒姐儿和我家琳姐儿隔着姓儿呢,谁的话可信还不是一目了然。”
你蠢得一目了然,苏瑜忍不住摇头。
“张夫人何必急着辩解,既然说与严家和曲家隔着姓儿,那我就不先排除她俩,然我家嫣姐儿发了个誓,不若你家琳姐儿也发个誓?”
“就是,我发了毒誓自证清白,你若要证明你家琳姐儿的清白,她不在,你替她发也是一样的。”孙嫣像开了窍一样逼迫张夫人。
而此时外头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尔后就看到一道鹅黄色的身影猛地一脚踹向孙嫣。
候府的花厅建在的地势略高,所以屋檐下有三步石阶。孙嫣被踹,直接从石阶上滚下去,左边眉与眼之间硬生生磕在石阶几步开外放置吉祥缸的四方砖棱角上,鲜血立即飚了老远,湿了她新穿的干净裙裾。然后,慢慢渗红她的眼睛,顺着苍白的脸颊如不间断的雨珠儿一般连绵不断滴坠在地上。
“啊……。”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其来的一脚给踹懵了,又被孙嫣恐惧的咋呼声给惊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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