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昨夜的确是雪娇回来告诉我说瑜姐儿在霍家的呀,孙女儿敢发誓,绝对没骗您。”这到底怎么回事?孙娴也是一头雾水。
“我倒是愿意相信娴姐儿。”蒋氏一副替孙娴说话的表情,“阿娘,我们都知道娴姐儿是个好的,只是她常与瑜姐儿走得近,那可是个会去逛青楼的主儿,娴姐儿难免受她影响。只是目前来看,显然她的去处是连娴姐儿也瞒着的,借娴姐儿的口给您递话,也无非是想将这谎说得结实些。”
反观余氏此刻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昨夜是娴姐儿和瑜姐儿一同出的门,不论娴姐儿知或不知,都是一笔糊涂官司,她这一张嘴铁定落人口实有袒护之责。
“你是真不知?”周老太太阴着脸色盯着孙娴,一字一字的问。
孙娴言辞真切,“回祖母,孙女儿是真的不知。昨夜……昨夜……昨夜孙女儿根本没去过十字坊,阿瑜和阿芳还有阿眉在前头走得极快,孙女儿落下了给。然后等到孙女儿回到孙府门口,春燕敲门时雪娇就出现了,说阿瑜在阿芳家,让我给祖母递个话,请祖母放心。”
孙娴的声音由大及小,这话里话外不能言明的地步傻子都猜出什么意思了。
什么给落下了,分明就是与那外男幽会呢!
周老太太深吸了口气,拿出大家长辈的威严,“阿溶,三儿媳妇,你们先回去吧。”
孙玉溶和蒋氏还没听够呢,孙娴这死丫头肯定还有什么没交待清楚,阿娘这会子赶她二人走,肯定是不想让她二人听见。
“阿娘。”蒋氏堪堪笑道:“这瑜姐儿还下落不明呢,娴姐儿不知情,咱们总不能让她流落在外不是。”
“怎么,你又有好主意了?”周老太太明显恼了,“像在上河县一样,去衙门报官,让衙差大张旗鼓挨家挨户收人么?要去你去,我可没那么大脸面。”
蒋氏被怼,羞得起身讪讪告辞。
孙玉溶见蒋氏吃了憋,自己内心那点儿小心思肯定也瞒不过阿娘,何苦找骂?跟着蒋氏前后脚离开。
等到那夹帘不再动惮,外头有秀娟看着,也不怕这妯娌二人偷听。
周老太太这才正经问,“先不说瑜姐儿,阿娴,你素来循规蹈矩,断不会做出与外男私会这样的丑事,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振羽是岳家给阿眉看中的女婿,上元之夜,却与她相谈甚笃。
这要说出来,不仅她丢人,连带整个孙家都要丢人啊!
她不能说啊!
孙娴抿唇不语,眼泪珍珠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她磕了个头,“祖母见谅,孙女儿不能说。”
‘啪’的一声响,周老太太拍案而已,指着孙娴,气得发抖,“你们一个二人都反了不成,娴姐儿,这是能马虎的吗?你哥哥仕途正旺,若你私会外男的丑事传出去,不仅连累自己的前程,你哥哥和你爹爹的官声你还要不要啦?”
“祖母……。”
“阿娘,阿娘恕罪。”余氏跪在孙娴身边,抱着孙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动的肩膀,“阿娘,娴姐儿是个好的,她不说定是有苦衷。——阿娴,你祖母也是心疼你,担心你,你快说啊,瞒谁也不能瞒着你祖母啊!”
不,不能说。
昨夜她与白振羽虽是相谈甚好,但那白振羽身份高贵,又是打算要与岳家联姻的。自己身份低微,已是过了一夜,兴许他早已忘了自己这滴闲花露水。为此,她惆怅了整个上午,此时说出来,会毁他的名声,也让自己难堪,故此,孙娴不论如何也开不了这口。
“阿娘,您别逼我,女儿真的不能说。”
“你……。”余氏气得哭了,“你这倔脾气,可怎么得了哦。”
“章嬷嬷。”周老太太气得气都粗了,“把她给我带到祠堂去跪着,什么时候愿意说了再放出来。”
“是,老太太。”
章嬷嬷将泪落不停的孙娴带走,余氏伸了伸手却不敢真的阻拦,只哭着求情,“老太太,娴姐儿身子虚,那祠堂地儿冷,她哪里受得住?”
“哼。”周老太太何尝不心痛孙娴,只是在关乎闺誉大事面前,她不得不狠下心来,“你有空跟我求情,还不赶紧回去问问,昨夜娴姐儿出门是哪个奴婢侍候的,兴许能从她嘴里问出实话。”
余氏心里一咯噔,关心则乱,她怎的把此事给忽略了。“昨夜是春燕跟在娴姐儿身边服侍,媳妇儿这就回去问问。”
“悄悄问。”周老太太不得不提醒,“娴姐儿咬死了牙不说,只怕那外男的身份不简单,别闹得沸沸扬扬,真的毁了娴姐儿的前程。”
余氏揪着帕子匆匆离开瞳晖院,一进霞晖院就叫人将春燕提来,并吩咐人守在外头谁也不准靠近。
春燕跪在余氏面前涩涩发抖,她不知是做错了什么,姑娘没回来,竟叫当家太太押到跟前,而且那脸色失了素日的慈和,定是出大事了。
“你个贱婢,提拔你做姑娘的大丫头是给了你多大的脸面,你居然敢隐情不报,说,昨夜与娴姐儿私会的外男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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