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受封后,曹操的势力表面上臣服了大汉。
整个魏国公府的封禁被解,魏国公府改为长信侯府。
曹植表面上看,是如今曹家的当家人,但后面控制曹家的,一直是曹操。
可惜曹操身体因为这次风寒彻底垮下去了,他有心想把长信侯府推到以前的高度,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得已,缠绵病榻的他,只能一边教导曹植政务,一边控制手中势力。
奈何曹植比起他先前死去的两个儿子,处理政务的水平实在一般,一般到他有时候都看不下去。
每到这个时候,曹操心中就无比后悔,若是当初他………,可能昂儿不会死。
若是当初他把丕儿看牢,丕儿定然也不会被人下毒………
只可惜,人生没有后悔药,任他此时心中再怎么忏悔?他失去的儿子也不可能在出现在他面前。
想到这里,曹操眼中的悲痛一闪而过,他到底,是造孽了………,才会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想到这里,曹操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翻滚怒气和狠戾。再睁眼时,他眼中已是一片平静。
曹操看向坐在他床前的曹植,拉着他的手轻声嘱咐道:“儿啊,为父怕是时日无多了。”
“为父走后,你定要守好长信侯府。”
曹植听到曹操的话,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父亲你放心,我会的。”
曹操微微摇头,有些无奈的叹息道:“为父就是不放心你………”
曹植:“…………”
“父亲,孩儿愚笨,比不得兄长聪慧,是孩儿让父亲失望了。”
看着一脸耿直的曹植,曹操叹息心累的摇头:心中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植儿,你往后,好好跟着皇太妹吧。”
“你既无开疆拓土之精神,又无问鼎人臣之志,此生,你跟在皇太妹身后做个贤臣,护好曹家便好。”
“有为父留下的权势,只要你做的事情不出格,皇太妹都不会计较。”
曹植泪眼朦胧的看着曹操,“父亲,我…………”
曹操抬手,打断了曹植接下来要说的话,“植儿,为父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的文采,是为父一众儿子中最出众的,为父对你,期许颇高。 ”
“为父相信,有为父留下的东西,再加上你的才智,我曹家,定然会安然无恙。”
说罢曹操从怀中掏出一半的虎符,颤颤巍巍的交到曹植手中,“儿啊,为父经营半生,最终就留了这么个东西在手里。 ”
”这虎符,是一对的,一半为父交给你,另外一半为父让人代为保管。”
“待将来你能独当一面了,自会有人拿着另一半来找你,届时,你可号令为父手底下的十几将士。”
“只是以你的脾性,若非皇太妹赶尽杀绝,你是不会反汉的。”
“乱世之中,兵马才是唯一的王道,你拿着这半块虎符,我曹家便有了保障。”
“待将来你老了后,若乱世未平,子孙后代有聪慧之人, 你便把这虎符交于子孙。”
“若乱世以平,盛世来临,那你可把这虎符交于皇太妹手中,换我曹家世代荣华…………”
曹植愣愣的看着满头华发的曹操:“父亲怎会肯定,若盛世来临,掌权之人是皇太妹?”
曹操低头苦笑了一声,眼中有遗憾也有释然,“当今天下,若说有人能结束乱世开创太平,那这个人,非刘鹤鸣莫属。”
“刘鹤鸣,十岁便能在为父手底下全身而退,还反将为父一军,让为父在赤壁丢尽脸面…………”
“如此厉害之人,天下只此无二。”
“若说有人能结束这乱世,创光武帝之雄业,那这个人,就只能是刘鹤鸣。”
说着曹操低头微微一叹,语气颇为复杂的道:“也是大汉气数未尽,我曹家, 注定无缘于这九五之位…………”
“两百年前,汉快亡时,天下出了个扶汉世之将倾,创前所所未有的光武帝。”
“两百年后的今天,天下又出现了个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刘鹤鸣。”
“这天下,看来还是刘家的…………”
“吾等外人,觊觎不得半分。”
听到曹操无奈至极的话,曹植低头不语,额间冷汗直流,此话太过大逆不道,父亲怎这么直言不讳。
“父亲,那我,我往后………”
曹操摆了摆手,“该说的为父已经说了,往后的路,更靠你一个人走了。”
说完曹操像是老了十岁不止,脸上满是疲惫之色,“我对刘备千防万防,却未防过他的女儿,没想到如今我却在他女儿身上摔了一跤。”
“植儿,往后,切莫小瞧了女子………”
曹植点头,“是,父亲。”
见曹植这么听话,曹操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无奈,最终,他叹了口气,挥手让曹植离开。
“保管好虎符,这虎符………,是如今我曹家的保命符。”
曹植愣愣的点了点头,听话的把虎符往自己怀里放,“父亲放心,孩儿会保管好的。”
曹操闭眼,“如此便好。”
建安十九年末,皇帝刘协中毒驾崩,皇太女府中谋士贾诩街头遇刺,危在旦夕。
听到突如其来的噩耗,之玉一个头两个大,曹操这是人之将死,想为两个儿子报仇了?
刘协的权力再怎么被架空?他也是皇帝,皇帝被投毒,自然引起了朝中上下的高度重视。
之玉累死累活几天,派人查了又查,终是查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恰好此时程昱来了之玉的书房,“主公,文和兄伤势稳定下来了。”
闻言之玉心中松了口气,看着满脸胡渣面容憔悴的程昱,之玉关心的道:“仲德先生,你先去休息几日吧。”
“别文和先生还没好,你又病下了。”
程昱沉闷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主公 ,此次之事,是不是长信侯府那位做的?”
之玉颔首,“除了他又还能有谁?”
闻言程昱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他如今胆子竟这么大了。”
之玉摇头,“人之将死,自然得为子孙后代铺好路。”
“他如此,即是想报杀子之仇,也是想向我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