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大王。”
章台宫大殿内,精神饱满的顿弱一身官袍,恭敬的对殿上之人行礼道。
大殿的最上端,嬴政一身黑色华袍端坐其上,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凌驾天下的威严,让人不禁匍匐在他之下。
听到下方传来的声音后,嬴政睥睨了顿弱一眼,摆了摆手不怒自威的道:“爱卿起来吧。”
“谢大王。”得到嬴政的话后,顿弱这才恭敬的站起身来。
“爱卿选在休沐之时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顿弱点了点头,恭敬的递上手中的竹简,“回大王,这是大公主对于长城修建提出的一些建议,微臣看了之后,觉得还是让大王亲自过目的好。”
闻言嬴政微微挑了挑眉,威严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兴致,挥手让伺候在旁的林一下去拿竹简,不过林一把竹简拿到手后他倒是没有急着看,而是看向顿弱问道:“大公主在典客府待了半个月了,爱卿觉得………,大公主如何?”
嬴政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但是作为大秦外交官的顿弱却是感觉后背一凉 ,立马跪了下来,有些惶恐的道:“大王,微臣作为臣子,哪里敢私自议论公主…………………。”
“哈哈哈…………。”
见顿弱被自己的一个问题吓成这个样子,嬴政不由得心情颇好的大笑出声,待笑够了后这才道:“爱卿不必害怕,既是孤问你的,你如实回答便是。”
闻言顿弱悄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细汗, 他便是能舌战诸国,如今心中也是胆怯得厉害,大王的心思向来让人捉摸不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说才能让大王满意,换句话说,他猜不到如今大王想听到的,到底是什好话还是什么。
这如实说,大公主自然是表现优秀的,她才进典客府半月不到,就把典客府的事务都摸熟了不说,还提了许多让人耳目一新的意见,这半个月来典客府的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玉在典客府待了半个月,顿弱对之玉多多少少起了一些爱才之心,所以他其实并不想把之玉最近的表现全部说出来,毕竟大王膝下的公子,可没一个赶得上大公主的,若是他口中之言成为他人攻击大公主的理由,那他便无意中成为罪人了。
而且他也不清楚大王对大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若是大王知道大公主的真实情况,不知他是否能容忍自己有一个比其他公子还要厉害不少的公主。
见顿弱半天不说话,嬴政微微皱了皱眉,目光如炬的看向顿弱,眼光犀利而又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爱卿为何吞吞吐吐,难道是我儿在典客府中惹出麻烦了不成?”
顿弱闻言连忙摇了摇头,恭敬道:“大王哪里话,大公主在典客府中适应得很快,对典客府的事务早就了然于心,如今在长城修建上又提出了一些新颖的建议,大公主于我典客府来说,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顿弱战战兢兢的把话说完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这样说,既夸了大公主,让大王知道大公主的才能,又替大公主藏拙了一些,如此说应该没错吧。
听到顿弱的回答后,嬴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下面不敢抬头看自己的顿弱,心中有些好笑,他这女儿倒是有些本事,才半个月的时间,便让他的典客都开始为她说好话了。
整个大秦都在嬴政的掌控之中,这半个月来之玉在典客府中的表现日日都有人呈在他的案桌上,他自是对之玉在典客府的表现了如指掌,如今出口问顿弱,也只是想看看他这典客是如何看之玉的,却没想到短短半月的时间,他这典客便开始向着之玉了。
“呵呵,那看来本王把她送去典客府倒是没错,孤这女儿,的确适合待在典客府。”
说完嬴政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下面跪着不敢看他的顿弱笑道:“爱卿可知,孤为何要把曼儿送去典客府,而不是其他地方?”
闻言顿弱迟钝的几瞬,他其实心中是有一些猜测的,就大公主那不要脸的劲,没有比典客府更适合大公主待的地方了。
毕竟他们典客府是与他国打交道的,若是脸皮不厚,如何能为自己的国家争取利益。
别看大公主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公子,但却是真的“不要脸”,典客府中很多人比起她来都要逊色不少,而且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大公主那张嘴也不错,谎话胡话信口拈来,硬是能把假的说成真的,实在是块与他国外交的好料子。
嬴政说完后,也不待顿弱回答,便自己道:“孤观曼儿那嘴,与爱卿你的倒是颇为相似,给你们一块白布你们都能说成是黑的,孤便想着她若是不放到你的典客府倒是可惜,如今看来, 孤这一决定倒是没错。”
“大王英明。”
嬴政看着下面一板一眼的顿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顿弱道:“你啊,嘴里从来就吐不出一句实话,不过孤也懒得跟你计较,孤把女儿放到你手下,你可要好好培养,别把孤的女儿教得如你一般一张口便是满嘴的胡言。”
闻言顿弱心中无奈,脑中不由想到了之玉在典客府内与同僚辩论场景,就大公主那样子,还需要自己教吗?她自己都青出于蓝了好吗?
而且自己本来就是干这方面的。大王把大公主放在典客府,不教她学耍嘴皮子其他的自己也不会啊。
嬴政对林一招了招手,让他把顿弱呈上来的竹简拿来,他倒是好奇自己女儿在里面写了些什么,顿弱这些年为了大秦在六国之间不断辗转,见识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如今能让他都忍不住呈上来的东西,想来里面的内容定然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