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吕将军到了。”
护卫的话音刚落,营帐被撩开,随着一将进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都督!”
见到来人,周瑜赶忙起身相迎道:
“子明快快请坐。”
吕蒙也没有多言,找了一个位置跪坐下来说道:
“都督,山越以基本安定,如今可全力攻破黄祖。”
“哈哈!有子明相帮,不需一二年,便可斩杀黄祖,报得大仇。”
“对了!都督急招吕蒙而来,可是有急事?”
周瑜点了点头道:
“需子明去招揽一人。”
“是何人让都督如此看重?”吕蒙好奇道。
“此人名叫甘宁,子明应该记得他!”
“甘宁!”吕蒙沉思了一下,突然拍了一下大腿道:
“是他!”
说完又有些迟疑道:
“这甘宁不但杀我江东两员大将,前几年更是救得黄祖性命,主公愿意接纳他?”
周瑜听到此话,笑了笑说道:
“只需子明于我一同举荐甘宁,主公必定会接纳甘宁,不知子明愿意与瑜共荐否?”
“当然!甘宁乃是黄祖军中唯一可以入眼之人,只要能招揽而来,对攻破黄祖大有裨益。”
“可是该如何招揽?”
听到吕蒙此话,周瑜将手中的谍报递给了吕蒙,
吕蒙浏览完后,叹息一声道:,
“甘宁在黄祖军中竟然如此不得志?”
“是啊!甘宁此人有勇有谋,熟悉江夏地形水系,若是趁机将他招揽而来,攻破黄祖便更加有利。”
吕蒙将手中的谍报合起,站起身来说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若都督再无它事,我这就前往邾县!”
“那便有劳子明!”
吕蒙向着帐外走去,可还没出门,他突然停下,转头问道:
“虽然谍报上说着甘宁早有投奔他处之意,但万一他不愿投奔江东该如何处置?”
听到此话,周瑜笑了笑说道:
“以子明才智,可自定矣!”
看着周瑜脸上的笑意,吕蒙微微点了点头道:
“吕蒙明白了!”说完便离开了营帐,
见吕蒙离开,周瑜又拿起了案上的谍报,
看着上面的内容,他的神色一暗,
“完成伯符心愿之日不远矣”
邾县,夏口不远处的一个小城,
处江东与荆州的交界,战乱不止,
因而极为贫困,其人口不过数千,
使得平日少有人来,
但今日却又一队人马向邾城而来,
而这对人马的带头之人正是甘宁,
此时他一脸轻松,丝毫没有因为被任命为小小邾长而感到灰心,
正所谓脱困樊笼里,天高任我游,
此时的他便是这样的心态,
只需等一两日,等往日的兄弟部下到了,便可投奔金旋而去,
“可是新任邾长前来上任!”
见有人相询,他抬头看去,原来是城中的官吏出城相迎,
但看着稀稀落落的人群,甘宁摇了摇头,
迎接之人如此之少,换做他日他必定发怒,
但今日他心情好,便不想理会这些官吏,径直入了邾城。
那些官吏见甘宁如此无视他们,心中有些不满,
但看着甘宁这些杀气腾腾的部下,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低着头,跟着甘宁进了城中。
邾城县衙,
甘宁将这些官吏挥退,言明自己旅途劳累修整两日,
让他们不得打扰,两日后再得办公。
听到甘宁的话,这些官吏心中奇怪,
邾城距夏口并不远,半日便可走个往返,怎会有旅途劳顿的说法?
虽然这些官吏心中嘀咕,但也不敢打扰甘宁。
直到第三日清晨,官吏们到了县衙之中准备向甘宁请示政令,
却惊讶的发现,整个县衙已经空了,
甘宁和他的部下家属早已不见踪影。
在寻找之下,官吏们这才发现,
正堂之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邾长官印,
见此众人这才明白,甘宁竟然挂印而去。
有官吏见此,赶忙向江夏郡上报此事,
县衙中的动静,也引起了周围民众的好奇,
而藏在民众中的吕蒙见到这个情况,眉头微微一皱,
来迟一步!
可自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没想到还是错过了甘宁,
于是急令部下和在江夏的探子,探清楚甘宁的下落,
虽然听到甘宁已经离开,但在等待中的吕蒙依旧镇定自若。
虽然他近几年都在征讨山越,对江夏之事,了解的不多。
但从谍报分析来看,甘宁已经无处可去,能去往的只有江东,
可其中有一个巨大的问题,要是没有特和周瑜的推荐,甘宁就这样前江东,恐怕会有危险,
不说他今日杀的徐琨,就是他几年前杀的凌操,
如今他的儿子凌统,已经是统领一军,就驻扎在江夏附近,
若凌统知晓甘宁去往江东,也许还没有等他们向孙权推荐此人,便会为凌统所杀,
到时候他们想要阻拦也极为困难,
毕竟孙权还要找黄祖报杀父之仇,难道就要阻止凌统找甘宁报杀父之仇,没有这样的道理。
也只能趁凌统还不知晓此时,将甘宁招揽,在将二人分离是使之不能相遇…
就当吕蒙想着招揽甘宁之后该如何安排他的时候,
一个探子靠匆忙而来,向他耳语了几句。
当听完探子所言,吕蒙猛的站起来,也失去了方才的冷静,
“可探清楚了,甘宁是往西去了?”
“种种痕迹表明,甘宁确实是向西去了!”
“怎么会往西去?”
吕蒙自语了一句稍稍的冷静了一下道:
“召集人手,去追甘宁!”
“诺!”
吕蒙带着数十人,沿着探子所指的路,向西追了过去,
可追了一个多时辰,还是不见,甘宁的身影,
吕蒙又有些怀疑,
是不是转了个方向,去往江东了,
就在这时有部下叫喊道:
“将军,前面有人!”
吕蒙定睛一看,只见一队人正缓缓的向西移动,
看着队伍里伴有家眷,吕蒙急忙下令道:
“追上去,那便是甘宁。”
正带着家眷前行的甘宁,见后面有人追来,
心中一惊,难道是黄祖派人追击他,
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是个文官,只是向西而去,
又不是去投奔江东,理应不该有人追来。
“难道是贼人!”
想到这里,他急忙下令防备,
此时他的队伍了除了自己的家眷,
还有数十投奔而来的部下,
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卒们听到甘宁的话,立刻列阵迎敌,
而当甘宁见到追来之人不多,
心中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对面的人停了下来,只听得有人呼喊道:
“前面可是甘兴霸将军。”
当甘宁看向呼喊之人,眼睛微微一眯,
此人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绝对不是贼人之流,反而更像是一个武将,
但江夏的武将自己都见过,
有如此气势之人,他更应是印象深刻,不应该如此面生,
再看他的那些部下,虽然都经过了乔装打扮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
但其他们身上的行伍之气却无法掩盖。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是从东而来,这就让甘宁心中有了猜测:
“难道是从江东而来!”
想到这里甘宁突然警惕起来,自己与江东结有仇怨,可要万分的小心,于是甘宁大声问道:
“正是甘宁,汝等何人?追某作甚?”
听到面前的却是甘宁,吕蒙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甘宁面带微笑的问道:
“不知甘将军,要去往何处?”
“哦!我去何处与你何干?”甘宁冷冷说道。
见甘宁语气不善,吕蒙突然笑道:
“甘将军,这荆州可还有你容身之处?”
“你究竟是何人?”甘宁再次问道。
而这时吕蒙拱施礼道:
“江东吕蒙!”
“吕蒙!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甘宁思索了一下,突然想了起来,
前几年与江东作战时,遇到一对极为强悍的士卒,其将领便是吕蒙,
当时吕蒙还只有二十多岁,能领的如此强军,让他十分佩服,
后来听闻山越作乱,此人被调走平定山越,便再无他的消息,
“那这么说来,此人确实是江东之人。”
而这时甘宁又注意到吕蒙的手下握着刀柄,他冷笑道:
“可是江东派你来找我寻仇?”
吕蒙微微的摇了摇头道:
“甘将军,莫要误会,是都督敬仰将军,派我前来邀请将军前往江东为将。”
“嗯!?江东想要招揽某!”
甘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失笑道:
“不必了,某已有投效之人。”
吕蒙听到此话心中一惊,
甘宁这是要去投效何人?往西而去,可只有刘表刘璋,这二人值得甘宁投奔?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
“不知甘将军要投奔何处?”
甘宁听到吕蒙的询问沉思了一下,
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告诉他,
任命邾长这件事几乎将他所有的顾虑都解除了,
就算黄祖知道自己投奔了金旋,也不能说什么。
于是甘宁回到:
“某要前往武陵!”
听到武陵这个地方,吕蒙哑然失笑道:
“甘将军放着偌大的江东不去,为何要去时常被五溪蛮袭扰的穷困之地,那里有何前途?
若甘将军来我江东,都督有言他愿亲自保举将军,可使将军在江东为一方大将。”
“都督!难道是周瑜,他竟然要亲举荐我!”甘宁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周瑜在江东的地位,比黄祖在荆州的地位还要高,
若真有周瑜举荐,他在江东亦能施展抱负。
吕蒙见甘宁有些意动,又劝说道:
“不但都督,便是我吕蒙也愿意举荐将军,
将军也不需担心他日往事,只要将军愿意到江东来,过往之事皆如云烟。”
吕蒙紧紧的盯着甘宁,却见甘宁沉思了一阵后,摇头道:
“某与武陵郡守有约在前,江东某便不去了,若在无他事,吕将军还是尽快返回江东,
若是被黄祖手下的士卒发现,恐怕再无返回之机?”
吕蒙见甘宁居然拒绝了自己招揽,叹息道:
“甘将军糊涂啊!武陵乃是困顿之地,将军恐怕再无出头之日?”
此时的甘宁也不愿与吕蒙废话了,
手一挥,便要带着部下和自己的家眷离开,
而吕蒙见此,神色一冷,
但见甘宁的部下各个精悍,甘宁又是勇猛,
便只能放弃心中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放任甘宁离开。
望着甘宁远去的背影,吕蒙无奈道:
“也许真像子敬先生说的那样,该多读读书了,若是我能言善辩,今日也不会如此词穷,
罢了!先回柴桑将此事告知都督。”
就吕蒙带着部下返回江东柴桑之时,
黄祖也得到了甘宁挂印而去的消息,
虽然对于甘宁他时常压制,但如今弃他而去,还是令他心中不爽,
于是他冲外面大叫道:
“将苏飞叫来!”
“是!”
苏飞刚刚的进入黄祖的营帐,
便看到一卷竹简冲着他的面庞飞了过来,随着竹简砸中脑袋黄祖的呵斥声同时响起:
“这便是你做的好事?”
苏飞听到黄祖的呵斥,心中一紧,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事啊,
这时他看到地上的竹简上的文字,心中震动,
甘宁挂印而去!
虽然想到甘宁早晚要离去,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在他的意料中,甘宁就算是投奔江东,
也要相互联系,过上几个月才能确定下来,
可这才过了几日啊!兴霸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黄祖吗?
你倒是轻松了,可你落了黄祖的面子这可真是害苦了我,
希望你到了江东能记得我苏飞的恩情啊!
此时的苏飞听着黄祖的呵斥,低头不语。
而黄祖也并非是真的生气,
如今甘宁自愿离开,他倒是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对于甘宁的感官他很是复杂,
甘宁的才能他也看在眼中,但因为很多顾虑,他却不敢重用甘宁。
起先甘宁并不是要投奔自己,是无奈之下才留在军中,光是这一条,他便不敢重用。
更重要的是甘宁是刘表从益州策反而来,无论如何他都无法信任,
虽说如此,但他刚刚上任邾长便投奔江东,
这事要是传到襄阳,刘表会怎么想,这让他很是为难。
这时苏飞见黄祖的气消了些,便问道:
“将军可知甘宁去往何处?”
听到此话黄祖敲着桌案道: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