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大部分人皆是携家带口,向北逃亡。
吕蒙顺着人流来到了江阳城的监牢,本想攻入监牢的他却发现这里的狱卒早已不见,
至于监牢里的犯人,狱卒们应该早已弃之不管,
“就关在里面吗?”吕蒙向自己的一个属下问道。
那扮作商旅的部下点了点了点头,回答道:
“城内被发现之人,据我打探皆在这里。”
“好!随我进去!”
说罢便带着人进入监牢之中,
片刻后吕蒙带着一些衣衫褴褛之人从监牢中走出。
所幸这些被发现的部下,还没来得及被拷问,身体还算健全,
就这样吕蒙的部下由数十人扩展到了数百人。
“将军我等接下来,该去何处?”
听到此话吕蒙沉吟了一下,心中也有些迷茫,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
攻城之战,必成拉锯之势,
随着战事的进行,对城内的监控也有可能放松,
到时候他便趁着城内放松之际,与外面里应外合,定能攻打下江阳,立得一大功劳。
但如今金旋破城的速度太快了,已经出乎他的意料,
当初被软禁之时,虽然有种种传闻,但他却难以相信,待今日真的见了,他方知这大汉还有如此神人。
只可惜没有了他施展才华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抬头望了望,向北逃亡的人群,思索了一下说道:
“我等向北去!”
“向北!将军北边有什么?”
吕蒙听到此话笑着说道:
“如今我等已经失去了立功的机会,向北也许能抓住两条大鱼,用以填补功劳。”
听到此话,他的部下愣了一下,其中有脑子灵光的人率先反应了过来,
“将军的意思是埋伏在路上,抓捕城中的的官员?”
吕蒙微微的点了点头,便指挥着部下向北而去。
当他带着部下越过混乱的街道,来到了北门时,却发现此时江阳城的北门早已打开,从城中逃亡的人,已经使得北门开始变得拥堵,
而北门的守卫早已消失不见,
至于为何逃离,也许是因为城中到处冒起的火光浓烟,到处存在的喊杀声,以及像洪水不断涌入的蛮族。
清楚的看到这些情况的北城守将,岂能不知大势已去,
自然不会在守护这即将沦陷的江阳城,弃城逃往。
而就在这时吕蒙的部下发出了一声惊呼:
“将军快看,城中起火了!”
吕蒙闻言举目望去,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城中的房屋大多是木质结构,若是起火整个江阳城恐怕就要陷入危险中。
不过他看了看起火的位置,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遇到的那些动乱场景,
默默的叹息一声:
“这火恐怕不是主公所放!”
“罢了!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芥,江阳城中的百姓要倒霉了,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饱受战乱之苦的吕蒙,似乎对城中百姓将要遭遇苦难毫不在意。
他带着部下离开北城,向着江边而去,准备埋伏在那里,看能否抓住几条大鱼。
同时,西城,
先前到来的两千士卒率先攻入了城中,将城门和炸开的那个缺口守住。
而后到来的两万大军,顺着这两个突破口,顺利的进入了城中。
在这期间,原本的守军早已被炸懵了,
对于攻入城中的先遣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等在反应过来时,便已晚了,
待张任的大军来援,已经是大势已去。
至于张任多带着的守军,面对着还未散去的烟尘,回想金旋在南中那些种种传说,加之城破,士气早已奔溃,
根本没有与攻入城中的南中人有相斗的能力,
因而没有坚持多久,便被南中人击溃。
原本张任还想抓住几个守军,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看清情况的守军,要不便是被炸上了天,要不就是站的太远,而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如此状况下,金旋究竟使用何种手段也变得扑朔迷离。
此时西城附近的状况也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喊杀声渐渐的深入了城中,
金旋也带着一众护卫进入城中,
刚进入城门,刺鼻的血腥味便直冲鼻腔,入眼的是满地的尸体,这些尸体叠加,就算落脚的地方也很难找到,
护卫见此正欲去搬动尸体给金旋腾出一条道路,却见金旋摆了摆手道:
“不必如此,我等先上城楼。”
“是!”
金旋带着护卫登上城楼,有些惊讶的发现,
城楼上倒是干净,只放着些守城的器械工具,尸体倒是,但也不多,在简单清理之下,
金旋便暂时待在了这里,
收拾出落脚了的方,金旋走出城楼望这座江阳城,
城虽然不大,但却是他除了武陵外第一个收服的大汉城池。
以往南中那些城池虽然汉人的比例也很高,
但终究是蛮荒之地,南中人与汉人杂居而成,受南中人影响,城市风貌很是不同。
相比攻下南中那样人烟稀少的城池,远没有攻下这人口众多的大城让金旋来的高兴。
而就在这时,金旋突然注意到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怒意:
“去问一问,是谁胆敢在城中放火?”
“是!”
见金旋发怒,护卫也不敢耽搁,跑下城去询问情况,
至于他为何发怒,只因为他先前有严令,
不得在城中乱杀无辜,更不能杀人放火,
在这样都是木质结构的城中,放火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至于南中能否听命,他倒是不担心,
只要有五溪人掌管军令,这些南中人便不敢放肆。
五溪人经过神教长时间洗脑,已经彻底信仰于他,
对于他的命令也是毫不犹豫的遵守执行,
尤其在这几个月里,金旋令五溪人管理军纪,给南中人留下了恐怖的印象,
所幸金旋军中待遇极好,就算严肃军纪,南中人也没有什么怨言,
反而是看到到几个因违反军纪而被斩杀的族人,对军纪更加敬畏。
金旋也没有想到当初的神教,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效果。
只可惜他后来思前想后,因为一些顾虑,也没打算让神教扩张,
便下令将一头恐怖的怪兽死死的锁在黔中的山中。
就这金旋思绪纷飞之际,
护卫匆匆返回,向金旋禀报道:
“主公,并非我军放火,乃是城中奸邪之人趁机作乱。”
听到此话,金旋皱了一下眉头:
“城中人放的火!”虽然惊奇,但想到前世那个自诩文明的社会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怪。
只是他看着那越来越大的火势,心中很是担忧:
“若是这火不管,恐怕江阳城就没了吧!”
“罢了!”
金旋心中已有打算,他意念一动,打开背包界面,打算提桶灭火,
可就在这时他觉得额头一凉。
他轻轻摸了一下额头,顿时面露喜色:
“要下雨了!这倒是省事了!”
蜀地夏季的雨说来就来,
只是片刻,雨势便大了起来,整个江阳城变的雾蒙蒙的,原本要发生的大灾,也因为这一场大火而被浇灭,使得江阳得以幸存。
城楼中的金旋听着雨滴敲在瓦片上的哗哗声,竟然一时忘记了这是在战场之上。
可雨声中若隐若现的喊杀声还是将他拉回了现实。
“已经过去多久了?”
一旁的护卫听到金旋的询问,急忙回到:
“主公,大概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这么快!
可怎么过了这么久,江阳城竟然还在抵抗!”
几个月前,他攻伐南中,所到之处,只要攻破城池,几乎遇不到什么像样的抵抗,片刻便可收复城池,没想到攻入江阳城内,还要巷战这么久。
就在金旋奇怪的时候,雨声渐小,喊杀声也随着雨声的消失也渐渐变小。
城中,
甘宁带领的数万大军,终于攻到了江阳县的县府。
听着外面喊着投降不杀的话语,府中为数不多的人看着这不高的围墙,心思异动。
而在府外,还没来得及逃入府中的大量士卒,见周围密密麻麻的南中人。
最终求生的欲望战胜了一切,纷纷丢下兵刃,投降于金旋。
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投降,
其中便有龟缩于府中的张任。
此时的张任浑身血迹,面色沉重。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听到部下的话,张任咬了咬牙道:
“趁甘宁收缴俘虏,我们突围出去!”
听到俘虏二字,他的这些部下忍不住怒骂唾弃道:
“这些叛徒!”
“对了!还有那吴县令,若不是他率先逃走,我们怎回落到被围困的地步。”
张任听着部下的怨言,对于那些投降的士卒他倒是没什么,
只是那吴县令一声不响的逃走,让他很是生气:
“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无能,若能回到蜀郡,定要向主公说明此事。”
就在这时,外面又呼唤起投降不杀,
张任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紧紧的握住了兵刃,
此时,府外的大军分开了一条道路,甘宁来到了军前,询问道:
“张任降了吗?”
“回将军,还没有!”
听到此话,甘宁眉头一拧,
若是换做往常,一把火便将这些人给逼出来了,
可惜金旋又严令不得放火,加之刚刚下过雨,想要放火也不现实,
看来只能强行攻打进去了,
只要将此处攻破,江阳也算是彻底平定了。
就当甘宁要下令之时,
县府的东北角突然传来了阵阵喊杀声,
听到这喊杀声,甘宁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冷笑了一声道:
“垂死挣扎!”
说罢便下令,攻入府中。
此时府中虽有抵抗,当还是被南中人的洪流所淹没,
而甘宁此时驱马向北而去,
刚到县府的北方,他便看到一员将领带着数十部下正在南中人的包围下左突右冲,
其将领作战极为勇猛,加之所带数十人皆是骑兵,与无骑兵的南中人作战极有优势 在甘宁的注视下,竟然有了一丝突围成功的可能。
眼看着这员将领将要突围而出,甘宁见状大喝了一声:
“贼将休走,甘宁来也!”
喊罢甘宁摘下了背上的硬弓,拉弓便射,
在包围中的张任听到了甘宁的呼喊,心中一惊,紧接着便听到一阵锐利的风声,
正要挥刀去挡,却也来不及了,
此箭并未射向张任本人,而是射向了他的坐骑,
只听得一声嘶鸣,中箭的马匹在吃痛和慌乱之下,高高的撩起了前蹄,将张任甩下的马,四处乱蹦。
落马的张任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南中人给擒住。
“将军!”
他的部下见张任落马被擒,顿时慌神,有人想要突围逃走,有人想要过来营救张任,
可这样一乱,死的死,擒的擒,城中的守军就此被甘宁所带的南中人彻底击溃。
守军虽溃,但江阳县的混乱还是持续了一夜,零星的反抗,依旧不少。
此间,亦有南中人胆大妄为,趁机劫掠。
但很快便被斩杀,甘宁又将这些人的脑袋传于军中,
这才震慑住了桀骜的南中人,使其不敢随意劫掠。
而江阳城中未能逃走的百姓,
见南中人竟然没有如同传言那般劫掠,感觉大为惊讶,
同时原本恐惧和慌乱的心情也安稳了一些。
一夜过去,清晨到来。
江阳久违的出现了太阳,
雨水下了一夜,城中有许多地方留下了积水,
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殷红湛亮,
一队士卒从殷红的积水上走过,将水搅的浑黄,
这队士卒打扮怪异,并非汉人,却是那已经入了城的南中人。
在金旋的命令下,南中人在城中维持起了治安。
可惜城中的惊魂未定的百姓依旧死死的躲在屋中,从门缝悄悄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虽然南中人未曾作恶,当想到往日南中蛮族的名声,谁又敢于出去冒险。
如此情况下,整个江阳城一片死寂,
正走向县衙的金旋看到如此情况,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这样下去恐怕不行!”
“等城中稳定了,便将南中人调出城外,将南中汉人调进来。”
甘宁听到此话,微微的点了点头:
“按照城中的情况,明日便可换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