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采,吃些东西吧。”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向着部族首领走了过来。
坐在岩石上的豪采闻声回头。
只见那妇人将一片石板放在了他的身后。
而石板上放着几块烤的发黑,又带着些血水的烤肉。
豪采看了一眼石板上的烤肉。
“我不需要,将这些东西分给族人。”
“要是豪采再出什么事,我们娄中一族便彻底灭亡了。”
“娄中一族,已经败了,也不会再存在了。”
看着神情颓然的族长,这妇人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豪采猛地站起身来,望向了武陵城的方向。
“有人来了!”
豪采从怀中掏出一只骨笛,吹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响。
营地中的为数不多的青壮,拿起了身边的武器,聚拢了过来,贴在岩石下小心的戒备着着远处过来的队伍。
队伍慢慢靠近,
豪采看到队伍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塞木回来了。”
听道头领族长的话,下面的青壮也纷纷收拢了武器。
金旋的队伍停到了豪采的近前。
豪采见状便迎了上去,他来到队伍抬头打量,只见首之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此人腰间佩剑,身上挂着塞满箭羽的箭壶,
最引豪采注意的是,这人背着一副裹着白丝的弓,而那弓弦竟然是紫色的。
一旁的塞木见豪采四处打量,甚是无礼的模样,便呵斥道:
“兀豪采,真心归降,还不过来拜见郡守。”
听到塞木的话兀豪采面色一变,一咬牙俯身在地,双手举过头顶,用奇怪的礼节向金旋拜道:
“娄中兀豪采,愿意臣服于大王。”
听到大王的称呼,金旋干咳了一声:
“叫我郡守便可,大王这名号在这里可不能随便使用的。”
“郡守,请收留娄中一族。”
金旋走到这个壮硕的中年汉子的面前,将他轻轻的扶起。
“你放心,我会给你们安排地方的。”
这时一旁的刘敏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盯着低眉的兀豪采,又转头看向远处扒在岩石后悄悄观望的蛮族,小声的向金旋询问道:
“郡守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金旋想了想说道:
“我已经找了一个地方,先将他们带过去,将他们安顿好了再说。”
“这蛮族反复无常,郡守还是小心为上。”
“这我自是明白。”
在金旋的主持下,这支娄中蛮被安置在了武陵城之南十里的一处水源充足的地方。
起先蛮族对于金旋将他们安排在城外,甚是不满。
而武陵城中对于金旋收留蛮族也出现了一些不满的声音,以及一些担忧。
“郡守糊涂啊!”
“是啊!蛮族凶残,早晚会为祸武陵。”
“我看我们还是赶紧逃往南郡避难为好。”
“嗯!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还要等一等。”
“等什么?”
“万一郡守能降住着蛮族呢?”
“降服蛮族…切…”
郡丞府中,刘敏看着收拾行李要离开的兄长有些疑惑道:
“兄长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回零陵了。”
“为何突然要走?”
蒋琬淡淡一笑:
“你那郡守,接收了上千蛮族,恐要生乱。”
“兄长也是这样认为的。”
“刘敏啊!你听!外面的黔首都知晓的道理你如何不知。”
“这蛮族自光武伏波讨伐败北以来,降而复叛,反复无常,那金郡守可比伏波?”
“且武陵缺资少粮,如何供给蛮族,必要生乱。”
“若是郡守,将蛮族放在城中,安可看管,放在城外,那不是让他们四处劫掠吗?”
“也许金元机正是这样想的!”
听到这里刘敏面色一变:
“兄长,郡守怎么可能这样做呢?兄长你多虑了。”
蒋琬摇了摇头,将包袱放在了一旁。
“倒也不急着回去,我倒要看一看,这金旋如何降服蛮族。”
人皆以为蛮族会乱。
但接下来一个月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人们的意料了。
林中陆陆续续的有蛮族被塞木的族人带出。
没过多久武陵城南的蛮族便聚集了有五六千人。
但这些蛮族只要到了那里便没有作乱的迹象。
反而在开坑田地,一副安然的模样。
这种情况让,武陵城中的百姓和士族,大为不解。
但又因蛮族凶名,无人敢去打探。
四月的武陵已经渐渐转暖,湿冷的气候也变得温润起来。
金旋打开房门,感受着温和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难得的的晴天。”
说完带好东西向着府外走去。
这时金疾跑了过来,招呼道:
“叔父要出去啊!”
“嗯!金疾去将我的马拉来。”
不一会儿一匹骏马被金疾拉了过来,他将缰绳递给金疾,眼中满是好奇之色。
“要不!小侄跟你一起去?”
“不必,叔父一个人去便可。”
看着远去的叔父,金疾摇了摇头道:
“也不知道,叔父给那些蛮族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将他们唯一的宝马献给了叔父。”
“唉!好想去看一看。”
金旋催马而去,却是没有听到身后的呼喊。
刘敏看着离开的金旋,回头对他身后的二人说道:
“二位兄长,我们来迟一步。”
“既是晚了,便罢了,承明走,我们先到刘敏的府上去。”
被蒋琬称为承明的这人,年纪比蒋琬稍小一些,虽有一些书生气,但容貌刚毅,让人无法轻视。
此人笑了笑,说道:
“听说这刘敏,得了些牛乳,饮之可解疲劳,小弟正想尝一尝。”。
“想来刘敏不会小气吧!”
“哈哈!怎么会,二位兄长请。”
三人相伴而行,那人看着刘敏身上的官服感叹道:
“不错,不错,为兄多年,也不过是一湘乡县令,你已是郡丞,为兄不如也。”
“兄长武陵与零陵不可相比,兄长不必过谦。”
一旁的蒋琬见状摇了摇头道:
“你二人何必互谦,我至今还是一介布衣。”
三人说话间,便来到了刘敏的府邸中。
刘敏招呼仆人,给两位兄长倒上牛乳后,开口问道:
“兄长何故辞去县令,来这武陵。”
那人饮了一口牛乳,将其放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那邢道荣也不知为何,在四处征兵,扰的湘乡不得安宁,我为保湘乡安定,与之争辩。”
“没成想,他竟暗中使坏,将我县令罢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