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西金区韩府揽月馆:
“伤没好,别随意走动,好吗?”
韩承旭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已姗耳际响起,象适才的琴音,浑厚舒适,入耳入心。
韩承旭的声音,才是世界上最美的旋律。
叶已姗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落入韩承旭的怀中的。
韩承旭的怀抱,入骨的温暖,别样的舒坦。
她没有挣扎,她不想挣扎,她也不愿挣扎,她更不忍挣扎。
这些年来的叶已姗,一直在扮强人。
扮叶剑锋的保护人,扮行侠仗义的剑客,扮萧陌尘萧雅尘萧逸尘路芷兰的监护人,扮萧家大院的主事,扮棋坛上叱咤风云的棋后。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值妙龄,如花似玉,她也需要他人的疼爱与呵护。
也就是在此时,眼前这位仪表堂堂风华绝代的男子,唤醒了她心灵最柔软的部分…
韩承旭垂下双眸,深情凝视已姗水般澄澈的眸子。
她的眸子此时已收敛了锐气,唯有淡淡的迷茫与不安。
眼下的情形,被大厅门口的朝云、银烛与雨蝶撞见了。
朝云用手势阻止了银烛、雨蝶:
“药放炉子上,稍后再送去。”
三位姑娘这才隐约意识到,这些年来她们的主子一再拒绝无数名媛佳丽的真正缘由。
韩承旭凝视已姗的眼神,其深情厚意昭然若揭。
便是再木讷的女性,也能瞧个明白通透。
韩承旭将叶已姗轻轻放在床边:
“姗姐,呆会儿替你上药。”嗓音依然迷之温柔,颇具魔性。
朝云银烛端着药走进了卧室。
朝云道:“公子,这药是喝的,银烛手上的是外敷的。”
韩承旭道:“知道了,退下吧,有我就行。”
金区韩府门口:
王玉环、韩凤娇、问笛等为梦之队送行。
萧陌尘柳含烟等上了马车。
叶剑锋正要上马,却被王玉环叫住:
“叶公子,不如在韩府呆着吧,跟笑凡拆棋喝酒说说话。横竖你回府上,也没个说话的人。”
叶剑锋拱手道:
“谢夫人美意,剑锋先回府看看,过几日再来。剑锋去了!”
韩凤娇在一旁默然不语,眼睁睁看着叶剑锋,翻身上马,纵马飞奔,绝尘而去。
杨玉环回身瞧瞧凤娇:
“娇儿,如何不出言挽留呢?”
韩凤娇负气说:“走就走!谁稀罕他呀!”
杨玉环笑笑:
“我儿放心,为娘必得助你把他弄到手!”
韩凤娇一跺脚:“娘,你又在取笑娇儿了。”
萧陌尘车上:
萧陌尘问含烟:“姗姨和你说了什么?”
含烟道:“姗姨让我离你远些。”
萧陌尘道:“不可能!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柳含烟反问:“姗姨跟你说了什么?”
萧陌尘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眼神略带戏谑:
“姗姨让我赶紧娶了你,将延续萧家香火的事儿提上议事日程!”
柳含烟小脸一红:
“哄鬼!姗姨才不会那么说,你的嘴角和眼神都出卖了你!
说话没羞没臊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着调。”
萧陌尘以往少言冷峻,自与柳含烟亲密接触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韩府揽月馆:
韩承旭侧身坐在床沿上,一手端药,一手拿汤勺,将药吹了吹,很自然地送到已姗嘴边。
叶已姗不动,拿如水的眼眸盯着韩承旭,韩承旭迎上她的眸子,低声道:
“姗姐为承旭做了那么多,也让承旭为你做点吧。”
叶已姗轻启朱唇,先抿一小口,进而一饮而尽。
两人默不作声,只是一勺勺地喂药吃药。
叶已姗喝完药,韩承旭又拿毛帕替她拭了拭嘴角。
待要再替叶已姗上药时,已姗语气坚决地道:
“韩公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个果决坚毅的叶已姗又回来了。
韩承旭:“姗姐,只是上个药而已——”
叶已姗坚持道:“已姗自己来。”
韩承旭背对着叶已姗低声道:“承旭让朝云来。”
叶已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明显感到他的失意和受伤。
叶已姗转而温和地道:
“笑凡,这些天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叶已姗,何其玲珑剔透一个人,她岂会感受不到韩承旭的深情?
早在八年前,第一次与他初次交锋后,她便有所察觉。
那之后,她为了不刺激他,总在刻意回避他。
七年前她穿着嫁衣,在那个长长的街道,她救下他:
“赶着去嫁人啊!刚从家里逃出来,老头子也不想想,一道门就想困住我?不是还有一扇窗吗?!”
“嫁人…嫁人…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就嫁人了啊?“小笑凡如遭雷击,杵在当地。
“小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当然…信了。是谁?…有这般福气——”
韩笑凡那种失魂落魄的神情无不深深地烙在叶已姗的心坎上,她心疼,但却无奈。
她只拿他当剑锋一样的弟弟。
七年来,便是萧然故去,她也一心只做萧然的三太太,萧陌尘的三妈。
她本以为,自己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男人了。萧然死时,已把她的心带走了。
可这些日子在韩府的静养,尤其是与韩承旭的接触,让她的内心似不能再如先前那般平静无波。
她的情绪情感不由自主地受到了他的感染。
桔西金区萧府:
萧陌尘回到萧府,立即命人将向贤院、慕秋院重新收拾装扮。
主院按叶已姗的格调布置,慕秋院则依据柳含烟的喜好重作调整。
一切工作有条不紊进行,柳含烟疏影冷香还蒙在鼓里。
暮雨和暗香来请含烟入住慕秋院时,她深感诧异:
“二公子怎么没跟我说起?再说了,不是姗姨住那里么?”
暮雨道:“三夫人搬向贤院去了。”
柳含烟:“向贤院?”
暗香:“老爷和夫人的故居。正北主院。”
柳含烟:“赋竹轩不是住得好好的么?”
暗香道:“赋竹轩太小了,冷香来了,就显拥挤。让您入住慕秋院是三夫人的意思,也是二公子的意思。”
暮雨道:“暮雨让人按姑娘的格调布置的,倘若姑娘还有何不满意的,暮雨再作调整。”
含烟道:“有劳姐姐们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