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放下棋子和书开门去。
“是画屏姐姐和晴川姐姐啊,快请进。”
“柳姑娘,这是三夫人给的十五两月钱。”
“无功受禄,含烟甚感惭愧,让三夫人破费了。两位姐姐替我谢过三夫人!”
“姑娘客气了!三夫人说了,既然来了,就把这里当家。
若是丫头婆子们有怠慢之处,就直管告诉她。”
“承蒙夫人垂爱,含烟受宠若惊。”
惊倒没有惊,让含烟感受到一股暖流倒是真的。
“疏影姐姐,这是你的月钱。”
“疏影谢过三夫人!”
送走画屏晴川后,柳含烟从银两中拿了五两,递给疏影:
“疏影姐姐,这是我给你的一点心意。”
“姑娘,这如何使得,太多了,咱们丫环每月就只二两月钱的。
五两银子够我娘家两年的开销了。”
“姐姐不必推辞,据含烟所知,你先前伺候二公子,屋里姐妹甚多,可以拆棋说笑。
如今让你朝夕面对我这么一个无趣之人。是含烟让姐姐受累了。
你要不收,我就当你是嫌弃。明日我就禀了三夫人让你回二公子房里去。”
疏影见含烟说得恳切,便满心欢喜地收下了。
如此一来,疏影对含烟更是死心塌地。
桔东区沽舒城桐福茶馆:
两棋客王五和赵六一面饮茶,一面行棋。
一位棋客棋力明显高出一头,下到得意处,便手舞足蹈,出言不逊:
“…瞧瞧,你这下的啥棋?你不会昨天才学会规则吧?
…你这棋是游泳教练教出来的吧?
…你的笨拙真是超乎我想象!
…你的脑袋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因为它是新的——从来就没用过!…”
店主童乡钰看不过意,上前拍拍那位棋客:
“我说客官,棋下得好是好事,可没管好自个儿的嘴,有可能变成坏事。”
“此话怎讲?”
“你知道咱们桔国第一棋手,无冕之王何晓辰是怎么死的?”
“勾结叛党,满门抄斩!”
“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这何晓辰,棋艺了得。
可这个性也是狂傲得要命,赢了棋还得逞口舌之快,跟圣上下棋这性子也改不了。结果你看吧…”童乡钰道。
童乡钰呷口茶,接着侃:
“其实和叛党勾结这事,是另有说辞的。何晓辰与吴四桂来往不过是早年的事了。这在咱桔东区也不是啥秘密。
当年吴四桂是桔东第二高手,何晓辰跟他自然在棋盘上的互动就多了一些。
后来吴四桂退出棋坛专事丝瓷营生时,何晓辰与他就没多大瓜葛了。”
“如此说来何晓辰这一家子死得有些冤枉啊。”
“可不。”
一旁喝茶的凌风与月娥交换了个眼神。凌风向店主招了招手。
童乡钰走上前,俯身问道:“小哥有何吩咐?”
“敢问店家,左近可有棋力超群的女棋手?”
“咱桔东棋力最强的女棋手,就数桔东联队‘潜龙队’第四台崔秀眉了,第五台的丁美芙也不错。”
“可有别的女棋手?”
“小的不曾听说。”
“那附近可有字画收藏家?”
水区铁庄藏书室:
依然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女声:“公子学完能放我走么?”
男声:“走?去哪?再回迎春院?”
女声:“天下这么大,总有念伊容身之地。”
男声:“人心如此难测,哪里不是举步维艰!”
女声:“再难,总能看见阳光,总比这牢笼强多了。”
男声:“你别不知好歹。我这是在保护你。——这注解怎么说?”
女声:“马奔卧槽过急,宜先补象完善阵形,免除后顾之忧,再组织强攻不迟。”
男声:“妙啊……”
桔西金区韩府陶然亭:
四杰又在此纸醉金迷,酒过几巡,全军覆没,这可忙坏了下人们。
韩凤娇可气坏了,扯着嗓子直骂:
“马上就得启程了,瞧你们这熊样!这哪象是有战斗力的队伍!你们就醉死算了!”
笑凡半眯着眼,迷糊地说:“风度!风度!……”
桔西金区萧府:
柳含烟顺着芳毓台一侧小径直达后山。后山杂草丛生,几欲吞没小径,此处显然人迹罕至。
后山上有块巨石,巨石表面很平,可供数人围坐。
含烟踏上巨石,朝着夕阳缓缓坐下。
此处与芳毓台的高度相差无几。
阳光下的萧府雅致而宁静。
萧府外一条笔直大道直伸向远方,就是这条道,让她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二次漂泊。
突然间,大道上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含烟凝神望去,阳光下,只见一匹雪白的骏马,风驰电掣地纵横于大道上。执着马缰挥着马鞭的是一位身着紫红骑装的女子。
她的发丝在风中翻飞,她的身形在阳光照射下愈发耀眼愈发英挺……
骏马朝着韩府方向驶去……
柳含烟看得呆了……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英姿飒爽,什么是巾帼不让须眉。
原来一个女人也可以帅得无以伦比。
叶已姗,那是个怎样的奇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