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人生目标(1 / 1)

柜员取出戒指尺寸棒,问道:“戒指是要戴在哪个手指?”

“左手无名指。”江砚殊盯着柜员给云染量完,柜员还想给他量,他立刻收回手,“不用量我的,我知道自己要戴几号。”

系统:哦豁,你连个戒指都没有,还知道自己要戴几号?

听听这句话,真是意味深长,其心可诛!

系统打小报告也打得理直气壮:主人你看,不就是买个戒指,他就非要你戴在左手无名指,多过分啊!

云染仔细看了看这些戒指,点了一款最简单的白金戒指,就只是光秃秃的一个环:“就要这个好了,别的太累赘了,影响我做实验。”

柜员的笑容顿时有点僵:“可是,这是男款的…”

“那我就选跟男款最相似的。”

最后的最后,云染还是挑了最简单朴素的那一种,套在无名指上,只有银色的一抹微光。

她转了转手腕,用自己的左手在江砚殊眼前晃了两下:“好看吗?”

“嗯,好看。”江砚殊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握住她的左手,凑近唇边,轻轻地吻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在换新的戒指之前,尽量不要把它取下来,好不好?”

“我家染染啊,在燕大考了第一啊。”老人眉飞色舞地跟村子里的老姐妹们唠嗑,“那可是燕大,国内最好的大学了。”

当年她跟丈夫只有苏锦素一个女儿,还被大家嘲笑没儿子,说不难过是假的,因为村子里就是有这种习俗,家里一定要有男丁才有门面。

现在忽略苏锦素,只看云染,实在是很有排面。

现在的云染太有出息,别人家那十个八个男丁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个。

“染染当然厉害啊,而且长相也好,比她妈好看。我娘家那边几户人家都向我打听了好几回了,想知道她有没有定过亲。”

这位老婶子的娘家是附近村子里的,一听说他们村子里出了一位大学生,这大学生还很勤劳,能干活,还能给大家看病,就一直想着让家里的孩子跟云染相亲。

“但是我怎么可能会答应为他们介绍呢?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脑子笨,只会死力气干活,根本就配不上!”

外婆:“其实阿染有男朋友啊,就是小江,小江挺好的…”

“好什么好?双手绵软无力的公子哥,就是脸长得漂亮,这种人真不靠谱,你还是回去劝劝她,看人不要只看脸——”

正好一辆小皮卡从村子外面开了进来,终止了大家的八卦。

婶子眼尖,一眼就看到皮卡车后座上的云染,忙道:“快看,是阿染回来了,她好像买了很多东西回家孝敬你啊…”

真是羡慕嫉妒但没有恨。

皮卡车一直开到了接近云染家门口的地方,实在开不过去了才停下来。两个工人立刻下车,把后面的折叠沙发床卸了下来。

云染在饭厅指定了一个靠墙的角落,工人们立刻就开始组装沙发,前前后后花了半个多小时,把沙发就装好了,还有别的东西,也全部都搬进了小屋,整整齐齐地堆在那张新沙发边上。

等外婆回来,送货的人开着车走了,她只看到那一大堆东西和一张沙发床,皱眉道:“阿染你,唉…”

她不知道云染赚了多少钱,她只知道自己治病花了多少。虽然云染从来都没有给她看过医药费的单子,可她心里有数得紧。

云染从那一堆买来的年货中找出买给外婆的新冬装:“你来试试,穿着是不是合身?我目测了一下,应该还挺合适的。”

她在买衣服的时候,顺手把吊牌都摘了,免得外婆看到之后还要算钱,一算钱就心里不自在,连血压都跟着升高了。

“你怎么给我买了这么多?之前还有多少衣服都没穿过呢,你再买这么多,等我进棺材了都穿不完!”

云染无奈道:“外婆,你别乱说话,你应该还能再活十年——嗯?你干什么?”

江砚殊悄悄地趁着老人没注意的时候,在云染腰上捏了一下。她腰上有块痒痒肉,一碰就觉得痒,更不要说被这样不轻不重地捏一下了。

江砚殊见她住嘴了,又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眼尖,早就看到老人在听见云染那句“应该还能再活十年”时,脸色都僵硬了一下。

老人自己可以调侃自己要把穿不完的衣服带到棺材里去,可是云染说什么只能活十年那就不太像话了——虽说,她这是大实话。

换了肾也不代表一本万利,只是能够延长寿命,等过了一个临界点,旧病还是要复发的。

江砚殊微笑道:“外婆,你今天也累了吧,我先陪你去休息。顺便把这些东西都搬进去。”

“染染她买了取暖器,到了晚上山里冷,就这个打开,可以睡得舒服些。”他把取暖器摆在床前,接通电路,笑问,“是不是暖和多了?”

外婆舒适地嗯了一声。

她从前没过过多少好日子,现在就在半年内,她见识了程家的富贵,也见到了程维西这样衣食无忧的女孩子,这些都给她带了不少震撼。

但是最后,她还是选择回到村子里。

“这些衣服,都是染染亲手挑的,您可别因为太节省,就不穿了。要是放在那里放坏了,却连一次都没穿过,反而是一种浪费。”

他终于从一大堆衣服里翻出了云染看中的新年礼物——虽然对于云染在首饰上的审美不敢苟同,但他还是连带戒指一块儿抢着付了账。

他把首饰盒摆在老人面前,轻声道:“外婆,这是染染和我一起买给你的新年礼物。”

老人看着面前那一套手镯和项链,猛然吃了一惊:“你们——!”

“您能不能把染染交给我?我一定会对她很好的。”他轻声道,“我家里的问题,不会拖累她,也不会给她惹麻烦,我保证能够处理妥当。”

他握住老人的双手,慢慢蹲在地上,仰起头微笑道:“我是真心想要跟云染在一起一辈子的,可以吗?”

老人拍了拍他的双手,也笑了:“当然好。”

其实她的老姐妹有一句话说错了,他的双手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光滑柔软,更不用说“双手如棉”。当他握住她手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他手上那些粗糙的茧。

去年的新年,云染是在医院里过的,那个时候还朝不保夕,只想赶紧从洛兰哪里得到第一笔奖金。而今年则是完全不同的光景了。

外婆支撑不到凌晨就睡着了。

而她和江砚殊则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相视而笑。

就在嘈杂喧嚣的背景声中,江砚殊凑近她耳边,问道:“你最想要的愿望是什么?”

云染一愣,然后回答:“可能…是成为高级调香师吧。”

最开始的时候,她带着原主的愿望,想要走出一条截然不同的路来。现在,一个又一个的愿望都实现了,就只剩下这一个。

而这个难度看似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还有呢?”他的眼睛里灌注了最美丽的银河,银河的背景是黑暗,可正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作为衬托,才让他的眼眸显得那样璀璨。

“还有,”云染微微眯起眼,“面对现实。”

外面的鞭炮声终于停歇,他们互相对望,听着对方的心跳声,迎来了新的一年。

等到新开学的时候,云染的同班同学发觉她这学期的课表还是这么逆天,满满当当地挤满了每天的空白时间。

大家在诧异过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毕竟她都能在大学里拿专业课满分了,逆天一点又如何?他们就当没看见好了。

其实她这种拼命吸取知识的劲头让系统都觉得害怕起来:主人,其实我们的时间还有的是,没必要这么着急的。

“是吗?”云染反问道,“我怎么觉得我在这个世界待不了太久了呢?”

系统:!!!

它有点害怕。

每次它小心翼翼地想跟云染谈一谈这敏感话题,她就特别不耐烦,直接甩过一句让它觉得害怕的话来。

至今,它都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云染的目标是高级调香师。

其实这个已经不是原主的愿望了,原主的怨念在外婆的手术成功之后就彻底消失了,她再也没见过她。

但是燕大的同学见证了这个奇迹,也见证了学院到底有多偏心,当初说好了要一视同仁绝对不会偏心的,结果还真的让她提前近两年学完了四年的课程。

学院的老师都是大骗子!

云染拿着学校的推荐信,给香水协会提交了申请高级调香师的考试。

香水协会在收到了她的申请之后,就给她发来了考试流程和时间。

过去几位辉煌一时的高级调香师都渐渐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可是一个璀璨的时代过后,就意味着长久的空白和贫瘠。

最近七八年,再没有新的高级调香师出现了。

眼见人才就要断档,云染突然在这个时候横空出世。

等香水协会公布了考试信息后,华国内关注着这场考试,还有关注云染的网友们都要欢腾了:等了整整两年,终于等到了云染的新消息。

两年前,云染得到中级调香师的资格之后,就悄无声息地沉寂下来。

期间也有不少节目找过她,不再是那种偏娱乐性质的真人秀活动,而是人物访谈类的节目。

他们想找云染做一期报道,主题都定好了,就叫工匠精神。

云染打破了华国无真正的调香师的桎梏。她不但是最年轻的中级调香师,还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冲刺到高级。

但是云染全部都拒绝了。

她很忙,用以前黑她的网友的话来说,她没有时间“哗众取宠”,她的目标从来都只有这一个,并且努力朝着它的方向奔跑。

一个词条悄悄地冲上了热搜排名,在各大网站都有它的一席之地,那即是“云染这次到底能不能通过考试,成为华国第一位高级调香师”。

有的网友觉得这还用问吗,她是天选之子,注定要成为高级调香师的人。

还有些网友却觉得,这种考核本来就是偏向西方的,对东方人很不友好,而且拥有通过票的考官都是西方人,你说他们不会偏心?不会歧视黄皮肤的东方人?那肯定不可能的。

云染在这两年时间里,也不仅仅在埋头读书。

她中间还跟着蒂埃里的工作室学习了一段时间,出了两款非常小众的作品,都是浓香类的古龙水,在欧美那边的榜单上排名出色,可是在华国遭受了无与伦比的冷遇。

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她还有新作品。

这一回,云染不得不飞去F国考试。

如果是初级和中级,华国还有人报名,那么集中在一起考试是很正常的,可是高级调香师,搁在今年,所有国家就只有她一个人有参加的资格,变成了七八位考官只面对她一个考生,这阵势不要太吓人。

考试的地点定在F国南部一个叫格拉斯的地方,那里的薰衣草和粉色玫瑰都属于当地特产,这两种香料就是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昂贵。

“云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庄园所属权是洛徵的,所以前来接送她的也是洛徵的下属。

他站在一片粉色花海的玫瑰庄园外,微微欠身,朝她伸出一只手来,手上还带着一只洁白的手套:“祝愿你能够顺利通过这次的考核。”

洛徵抬起头,那双无机质的冰蓝色双眸比从前要显得浑浊,身上略微有些发胖的痕迹,不过相对于他这个年龄的男人来说,还是偏于消瘦的。

他这几年过得不算太顺利。

原因就在于江砚殊。

他本来想利用外甥去打击江家,然后吞掉江家在华国的部分业务,可是当他跟江家正式对上,两边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江砚殊突然抽出了所有资金,置身事外,冷眼旁观这两方斗了个你死我活。

这一下,江家元气大伤,洛徵这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最惨的还是萧家,成为了挡在中间的一堵防火墙,引火烧身。

江家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可是他也完全没拿到好处,只能退回F国。

云染只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就飞快地放开,还开了句不怎么好笑的玩笑:“我希望大家能对我更加严格一点,不要在考试的过程中给我感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