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直播间因为云染那些与众不同的精油产生了一点不和谐的声音,可现在这么欢乐,这些不和谐的声音也就消散无踪了。
网友们开始刷屏起来:“杨泱:我觉得我们有三个人,人多势众,而且都长得很好看,女皇一定会选中我们。程维西:你会说话就多说点,我要闭嘴了。”
“哈哈哈哈哈还记得之前高考分数刚出来,一个记者采访程维西,问她,你知道你的文化课成绩单已经在网上被转发十几万次了吗?当时程维西那个表情,我感觉她都快忍不住去殴打那个问她这个问题的记者了!”
“其实我下午看到宝宝们努力地布置房间,真的被感动了。现在的孩子都不怎么会做家务的吧?宝宝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唉,讲真我真不懂你们这些脑残粉,你们口中‘宝宝’年纪最大的都十九岁了,最小的也快成年了,你们还把人家当成没断奶的巨婴呢!”
等到大家在直播间里看到了这三位少女为纳沙布置的房间,都笑喷了:她们之前一直就纳沙究竟会喜欢哪一款床上用品而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选择了一个最有特色的——奶牛款的床单和床罩。
奶牛的黑白两色勉强算得上潮流撞色,符合杨泱的标准;这一套是秦嫣带来的,她觉得很可爱,符合秦嫣的审美;而程维西在粉色和炫酷黑白之间选择了后者。
于是这样一间乡村小屋里面,一张不算太宽敞的双人床上铺着奶牛图案的床上四件套。
床靠着窗子,而窗子上正摆着一只塑料瓶,瓶子里插着一小束不知名的野花。
程维西本来还想问村民们要个花瓶或者陶罐用来插花,可是她们不太听得懂菡城一带的方言,交流不出什么成果,又不能掏钱去买,更不可能在摄像机镜头下堂而皇之地要求经纪人和助理帮忙。
这才是第一天,节目组还给了大家一个缓冲期,现在还不需要她们想办法喂饱自己。
一想到明天她们就要想办法吃上热饭,简直头秃。
纳沙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先看了看窗台上的野花,又摸了摸那套黑白两色带细细绒毛的床罩,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很可爱,这非常适合你们,我也很喜欢。”
杨泱跟程维西面面相觑:“她刚才说什么?”
虽然听不懂她嘴里冒出来的番文,可是她是真的在笑,笑了应该就是喜欢的意思吧?
纳沙的随行翻译刚想说话,就见纳沙朝她打了一个手势:“我不需要你继续为我工作,你的行为举止和专业能力完全不符合我的要求。”
那位翻译的脸色顿时白了,挣扎道:“纳沙女士——可是,现在临时换翻译的话,公司未必能很快派人来!”
刚刚还因为那套奶牛款床单而露出笑容的时尚女皇神情冷酷,一字一顿道:“我可以没有翻译,最终导致交流不畅,但是我不需要没有专业素养的翻译员,好了,你已经被炒鱿鱼了!”
“她到底在说什么?”程维西都快要抓狂了,“我感觉这老女人像是要把她的翻译给生吞活剥了!难道是因为我们整理出来的房间不符合她的审美?”
“她刚才说很喜欢你们的品味,这品味也非常适合你们,可爱。”云染突然开口。
程维西一看到是她在说话,立刻就抬起了高傲的下巴:“…是吗?”
云染又道:“那个翻译,因为没有专业素养,被纳沙开除了。就这么简单。”
…虽然不是很懂那个翻译哪里没有专业素质了,但是这不关她们的事,也就放心了。
直播间再次因为云染的两句话陷入沉默:“你们…你们有谁懂F法的?刚才云染说的都是真的?”
节目开场之前,萧瑷就用F语跟纳沙交流过,赢得了大家的一致称赞。
毕竟F语在小语种当中属于公认的难学,有些发音还特别困难,萧瑷那口流利的F国语听上去真的很有美感。
现在云染也懂F语了?
“嘿嘿,我这种云染铁粉,早已看穿了一切,没错,云染真的会F语,而且之前纳沙还称赞她发音很美,她可没这样夸奖萧瑷。”
“云染还真是全能,物理奥赛冠军,全省理科状元,还会外语,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懂治病和调香…就算不懂也是很厉害了。”
“就只有我觉得云染有点怪怪的吗?好像萧瑷会什么,她就会出来自我表现一番,表示她也会。她是不是在跟萧瑷示威啊?”
“楼上真是胡说八道,云染干嘛要跟萧瑷示威?她们出身不同,云染在高中时候还是贫困生,萧瑷可是萧家大小姐,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倒觉得楼上说得有道理,萧瑷是华国最年轻最有才华的调香师,云染就说她也会调香,还准备了一个工作间,弄得很高大上的样子,结果她提取出来的茉莉精油给节目后勤一闻,那妹子脸都皱起来了!现在大家都知道萧瑷会F文,她又跑出来显摆,反正我觉得她有问题!”
“我大学专业就是F文,通过了DELF和DALF考试,刚才云染没说错,纳沙的确是这么夸奖国民少女的,她也说了那个翻译不专业,宁可沟通困难也不想要一个没有专业素质的翻译。”
“依我看,她估计也是自学过F语吧,不然怎么可能听得懂纳沙在说什么。不过跟萧瑷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底下,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就应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天哪,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保持着阶级观念这种老套的思想?她们出身不同又怎么了,不还是读一个大学,一个专业吗?我就不信云染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才刚刚平静下来的直播间,又再次吵翻天了。
原本进来看热闹的路人都咂摸一下,都觉得这个滋味有点不太对。
与其说…云染故意向萧瑷示威,倒不如说总有这么一批人有被害妄想症,不管她做什么,总要挑挑刺。
纳沙赶走了翻译,就只能用肢体语言和手机翻译跟大家交流,可是那谈何容易,在尝试了几次还闹了笑话之后,她直接求助云染。
当翻译也不费劲,云染也就答应了。
“…纳沙女士说,每个人审美都不同,最适合自己的风格才是最好的风格,所以她很喜欢你们布置的房间,如果接下来没有特别令她满意的,她就打算跟你们一块儿住了。”云染一口气复述完,又问,“你们有什么问题想对纳沙女士说的吗?”
她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语音语调都有一种机械化的平直,如果把她的声音换成电子音,那就跟机器人没有任何区别。
杨泱欣喜道:“真的吗?她真的喜欢这个房间?”
反正她是不喜欢的,也不喜欢这个偏僻落后的麓湖村,倒贴钱请她来住她也是不想来的。
程维西受到了夸奖,还是一点都不高兴,恹恹道:“如果她跟我们住,岂不是还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她会做饭吗?”
试想,一个外国人,外加她们三个根本不会做饭的生活废材,那是一种怎样的惊悚场面?难道她们要尝试着生吃蔬菜,连吃五天蔬菜沙拉吗?
纳沙看完了国民少女布置的小屋,就跟着大部队向着萧瑷准备好的房子进发。
直播间里的萧瑷粉激动成了一团:“她来了,终于来了!我要是纳沙就一定选小瑷!就算排位份的话,小瑷也一定能成为四妃之首的萧淑妃!”
“呔,胡说八道,萧瑷都能当淑妃,那我们家的三小只呢?她们长得比萧瑷好看,纯真又可爱,能歌善舞,还是真性情,萧瑷这人一看就很装,像朵盛世大白莲!”
“你家那三小只除了年纪比萧瑷小,就没一处能比得过萧瑷的!萧瑷能考上燕大,你们家那只文化课还考不到120分,笑死人了,如果不学无术就是真性情,那真性情可真是一个好词!”
“呵呵,维西宝宝是成绩不太好,不过你们是萧瑷请来的水军吧?萧瑷成绩再好,能好得过人家云染吗?居然还在人家理科状元面前吹上了!”
就在萧瑷粉跟国民少女的亲妈粉们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他们已经达到了萧瑷的小屋。
她把屋外的空地打扫了一番,还在那片光秃秃的沙土用扫把画了一个枯山水的布景。
纳沙微笑道:“啊,我知道这个,是枯山水,非常具有禅意。”
萧瑷不动声色地走到纳沙身边,把云染给挤了出去:“是啊,我家的院子里也坐了一个枯山水布景,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那里,感受大自然带给我们的启发。”
云染突然被萧瑷强势地挤出了圈子,微微一愣,也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反正她根本就没有打扫客房,肯定第一个出局。
她之所以答应参加这次节目,就是想告诉原主,当初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退让和胆怯都无用的,唯有直面困境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也想告诉萧瑷,同样的手段用两次,不会再有用。
这个社会没有毒打过她,那她就亲自动手,教她好好做人。
系统吧唧吧唧地啃着辣条:你内心戏这么足,大家又看不到,你倒是动手干活啊,光说不练都是假把式。
云染:“要做好的猎人,就要有耐心的,何必这么着急?”
当他们走进萧瑷整理好的小房子,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轻叹。就连直播间里正在撕逼的两方都暂且停下了打字的双手。
不管你喜不喜欢萧瑷,反正她忙碌了一下午的成果就摆在眼前,静默相待。
整个乡村平房都在她的巧手之下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原本那张陈旧的木头桌子被浅紫色底白色小碎花的布套给重新妆点过了,变成了统一的田园风格。
桌布上,还摆着一个圆滚滚的棕色陶罐,上面插着半扎鲜橙色奥斯汀玫瑰。
那玫瑰明明是她的!之前接受了云染馈赠的女编剧差点就当场叫出来。
这是云染送给她的夏洛特夫人,怎么会跑到萧瑷的房间里?
她刚想问出这句话,身边就有人咳嗽一声,打断了她。
“这不过是几枝玫瑰而已。”她的同事阻止她都在喉咙口打转的那句话,“直播节目,大家都在看着,再怎么样也不会太不公平。但是你得罪萧家,以后就不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演艺圈跟商界,虽然表面上没有多大关联,可那丝丝缕缕的关系却剪都剪不断。
就像国民少女组合,表面上看,她们三人在刚出道时也就只是普通的中学生,其实不然。她们的家庭背景都也许跟萧瑷相去甚远,但是绝对不会像云染那样一贫如洗。
参加这种节目,云染注定要处于劣势。只是端看她怎么吃这个亏,吃了亏以后能不能立刻转变策略,吸取之前的教训,从而反败为胜。
纳沙一看那几枝鲜丽的玫瑰,就连原本就凌厉严肃的面部线条都变得温柔许多。
她轻轻地拥抱了萧瑷一下,用抑扬顿挫的F语在她耳边说:“亲爱的,你给我的惊喜实在是太惊人了,我最喜欢的花就是玫瑰!”
萧瑷的脸红了,长长的睫毛有点不知所措的颤抖。
F国女人热情、风情万种,又乐于表达自己心中的愉悦和喜爱,可是华国人却正相反,要更加含蓄和内敛。
萧瑷握紧了手指,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谢…谢谢,您喜欢就好。”
就连直播间的网友们都忍不住评论说:“感觉萧瑷小姐姐怪可爱的,居然被抱了一下就害羞了。”
“可能是纳沙的身材太好了,你看看人家的曲线,那么瘦,可是该长肉的地方一分都没少!”
“相比之下,云染和程维西就是两位难兄难弟了,她们,都,没有,胸!”
暗中监视网上舆论的系统噗得一声把辣条喷了一米远。
它光顾着给云染捏脸了,忘记帮她把身材也给重新塑造一遍。
说来说去,这也不能怪它,要怪就怪原主,原来的基础就差,它已经耗尽洪荒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