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药剂师过来问药材的事:“药房还缺苏木,别的可以先不管,能先把苏木整理出一部分来吗?”
仓库那边的声势闹得这么大,又是查监控,又是报警,最后还从苏怜怜的包里搜出来一支人参,药房那边的药剂师又怎么会不知道?
等再过一天,估计整个医院的人员,上至院长下至食堂打饭阿姨,大家都该听说了。
云染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满地药材,拎起其中一只纸箱,搬到药剂师面前:“这里面的够不够?还不够的话,我就先找苏木。”
药剂师接过箱子,伸手拿起一块苏木,在手上捻了两下,又放在鼻端闻了闻,爽快地说:“够用了,不过你居然没把苏木和降香弄混,很厉害啊!”
苏木与降香,光看外形,能有八分形似。他们这些药剂师不可能弄错,可是面前这个来勤工俭学的女生都没把它们混淆,这就不得了了。
“这批苏木的表面是暗红棕色,横断面齐整。而降香的表色紫红,或者红褐色,断面没有苏木那样齐整,还有油液,很好分辨。”
更重要的是,两者的气味也截然不同,只是这一点只有她这样敏感的嗅觉才能分辨,正常人是不容易闻出来的。
药剂师把苏木抛回箱子里,笑道:“基本功很扎实,以后一定是个学中医的好料子。”
系统忍不住停下了打游戏的罪恶小手,吐槽说:主人的医学素质还需要你来鉴定,妥妥甩你十条街!
云染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长时间保持弯曲而隐约酸疼的腰椎:“你打游戏去吧,我这里还有的忙。”
这么多药材需要一样一样分拣出来,就算她很熟练,也需要连着干好几天。
正好在这个时候,江砚殊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便直接接了起来。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很快就把手机转给了云染:“林老师的电话,找你的。”
云染正忙碌着,两只手都在勤奋地分拣草药。
班主任的电话,她才懒得接,便不甚在意道:“我很忙,抽不出手来,你开免提好了。”
“你确定?”江砚殊得到了她肯定的一点头,按下了免提键。
只听班主任的咆哮在整个仓库响起,久久回荡:“云染,你逃避作业也给我找个正常点的借口!不要以为你把作业扔进垃圾桶里,你就可以免做了,这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云染:“…”
“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少说也有十几个。你撅起屁股我都就知道你想干嘛!你这是骄傲自满,觉得自己不需要复习巩固了是不是?”
江砚殊凑近话筒,打断了班主任的高声咆哮:“林老师,这是医院打工的人干的,真不是云染自己这么做。”
“你给我闭嘴,你都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还想带坏我的尖子生吗?!”林老师威胁道,“你离我家云染远远的!”
那可是他的梦想啊,他做梦都想培养出一个省状元,等他老了,他就能对着自己的孩子们回忆:你爸爸我虽然没考过省状元,但是当过省状元的班主任。
学如逆水行舟,梦想与希望不可剥夺,他一定要好好鞭策她学习!
云染:“…我觉得这种难度的题目写不写都没什么差别吧?”
“周日下午,你记得回校一趟,你的寒假作业我再给你准备一份新的。”
云染:“不是,我觉得我真不需要…”
“不准不来,到时候物理老师还给你划一下省物理竞赛的考点。”
“听清楚了吗?不准不来,你敢不来,我立刻就找你外婆家访。”
这还有完没完,什么破事都要告状到她外婆那里,她是三岁小孩吗?!
“还有,上次你跟江砚殊翻墙逃课的事情还没完,你还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你要再闯祸,我就告诉你外婆你在外面早恋。”
云染再次:“…”
两相伤害取其轻。
她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一下头,表示屈服。
点过头之后,她突然想起这个世界的通讯方式还是非常落后,不像未来那样都使用全息影像了,班主任根本看不见她点头,便改为出声应答:“好的,我知道了,周日会准时的。”
“什么准时?提早过来,不要每次都踩点,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还要老师们等你?”
系统再次冒出头来吐槽:进入更年期的男人真可怕啊…
如此变幻无常,情绪多变不可捉摸。
云染也跟着叹气:“唉…”
她又在走神了。
江砚殊很敏锐地觉察到,她之前就有过无缘无故走神的前科。
他想起小时候,当他们独处的时候,他隐约听见过一个机械的声音在跟她说话。
可是现在,他再也没有听到过那个很奇怪的声音。
她到底在跟什么东西说话?那个东西隐藏在何处?
她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过多的秘密,就代表着不可控的未来。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就像物理领域的量子力学,它本身就是一种失序,没有规律,能量失衡,莽撞如被盲眼的飞蛾。
这种未知的不确定性,就像薛定谔的猫,在打开盒子的前一秒,你不会知道它到底是活着还是死去,你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期待什么样的结果,期待它能蹦出盒子给予一个软绵绵的飞扑,还是期待它在这一刻停止呼吸,失去温热和柔软。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却只能被动等待。
药房仓库一团乱,但好歹有云染镇得住场,没有给医院带来什么麻烦。一切井然有序,宛若平常。
甚至一到下班时间,女工们都申请回家,谁都没有留下来加班的打算。
郑淑珍很无奈:想要仓库恢复如初,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她就算拉着她们加班加点,也没有人会愿意。要是逼得紧了,直接把医院工装一脱,撂手说不干,这临近年关的时候,哪里还能再找得到人。
云染倒是唯一一个不急回家的:“我外婆还住着院,我在医院里留得晚一点也无没关系,只要您不担心我搞破坏。”
郑淑珍大为感激:“我自然相信你,你肯留下来多干一会儿,当然好!”
要是脾气大一点的人,在蒙受过误解和冤枉之后,肯定也干不下去了,要不就趁机提要求,威胁着要走人。
可是云染却没有,态度神色一如往常,还是如此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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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确定时间了,3月2日中午上架,上架3万字。
量子力学,我觉得是个很玄学的概念,因为它有不确定性和纠缠性,是一种失序的东西,量子力学的代表科学家有爱因斯坦和薛定谔。著名的“薛定谔的猫”理论就表达了一种不确定性(不确定盒子里的猫是死的还是活的)。
但是要用文字解释清楚是很难的,我就把它给夸张化了,大家看个意思就好了。艾玛写个文,我终于把还给老师的东西全部捡回来了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