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患者专属医院补充了队员,有了新生力量,秦峥嵘这边也补充了队员。
秦峥嵘起早摸黑,忙活了好几天,终于带领人员改造好了区域,人员到位,计划中的轻症患者隔离场所马上就开始接治病人。
从早摸到黑,除了吃饭的短短几十分钟,秦峥嵘根本没有时间休息,一身劳累,肌肉酸痛,浑身无力,肌肉萎缩症的症状让他几乎无法坚持。
只是看眼前只有几件的氧气罐了,看着已经没有多少,咬咬牙,他又和前来帮忙搬运做杂活的志愿者接着搬,两个人满头大汗。
志愿者只带着一个口罩,没有穿着防护面罩,汗水自然是能够看得见,秦峥嵘一身防护服,累得够呛,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只是他的动作拖沓,已经不敢抱着罐子移动,把它抵在地面上旋转,这样搬动过去,他的力气早已用尽,抬手都觉得困难。
在旁边帮忙一起帮忙的还有一位现场安保人员,看到秦峥嵘力尽,赶紧的过来劝住。
道:“秦院长,您别搬了,让我来吧,没多少了,有我和他就足够了,您歇一会儿。”
“您已经忙了一整天了。”
安保人员是原江汉市第七人民医院的保安人员,早就听说了秦峥嵘的病症,于是劝着他,看到秦峥嵘不动,似乎是不情愿,更是想用强把他拖走。
“不…,不用,没几个,大家加油,一起更快。”
活计还没有做完,秦峥嵘心有不甘,举手拒绝,只是不想说话抬头皆是费劲,好像一身的力气尽被抽走,举手之手都有些困难,他才晓得自己无法继续支撑。
于是,松开双手,将手里的蓝色的氧气罐给到了对方,出言道:“谢谢,我是真不成了,这身体成了拖累。”
“让你们看笑话了。”
秦峥嵘摆着手,停在一边,靠墙站着,嘴里扯风箱一样。
“呼…”
“呼…”
那名保安人员听见,脸上笑笑,隔着厚重的防护面罩安慰道:“那不能比,您多大年纪,我才多大,我今年不过二十几,身强力壮,而且秦院长您也不是做重活的料,您干的是精细活。”
行医自然是精细活,保安人员没有去掀秦峥嵘的伤疤,对他的病情避而不谈,避重就轻。
秦峥嵘听过,晓得对方是好心,故意这样,心里莫名的有些欣慰,道:“行,那你帮这小伙子搬,他也累了,我四处去看看。”
“行,您慢走。”
身为支援医疗队的领队,秦峥嵘是这间临时医院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除了关中省第二次派遣的医疗队员,只有少数后勤人员来自江汉市第七人民医院。
建立这个医院的目的,最初是为了隔离确诊之后的无状态和轻症患者,阻止这些患者继续传播疫情,如果是这样说,这样的改造区域或许不能称之为医院,更应该称之为病毒隔离场所。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疫情发展的过于迅猛、快捷,重症患者越来越多,这些改造的医院难免成为重症患者的间继站,在重症医院床位不足、无法继续收治重症病人的情况下,病症恶化的患者就得在这里接受治疗。
这样一来,这里就多了许多工作,秦峥嵘不得不经常亲上火线支援,累得不成人形,隔离场所也成了真正的医院。
它是一座改造的医院,眼前的它以前是江汉市的展览会馆,其他的地方或许是工厂、酒店,甚至是体育馆改造而成,一间间方形的间隔,一张张方形的病床,密密麻麻,很快,它就赋予了一个形象的、新的名词,叫做方舱医院。
停了干活,秦峥嵘离开了原处,慢慢的行走,借此恢得体力,同样也巡视场所。
病人很多,从早上八点开始收治,如今接近下午四点,近千张床位基本上已经住满。
他一路走,一路看,看到病人看医生,看医护人员,看到地板看隔板,接着又看向了头顶,细细的瞧过。
然而走着走着,他的面色微变,赶紧的停下脚步,对着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叫喊。
“小胖,小胖,你过来一下。”
小胖当然不是姓小或者是姓胖,而是姓龚,叫做龚元房,是鄂省本地人,学校毕业之后在关中省参加工作。
他只是脸型较胖,有些婴儿肥,刚刚从医学学院毕业,参加工作不过一两年的时间,目前是关中一家医院的实习医生。
虽是在同一个省的医疗单位工作,但是他并不是秦峥嵘所在医院的同事,也不是同一批前来支援,考虑到他是鄂省人士,懂得本土的江汉话,所以安排他担任秦峥嵘的助手,处理一些琐事和杂物。
龚元房此时正安置病人,他身着一身白色的防护服,手里拿着板夹,执笔,询问对方的病状,做一些简单的了解和记录。
秦峥嵘喊了几句,本以为对方能够听见,谁知不知是场面过于喧哗,还是防护服影响听力,龚元房居然没有听到他的叫唤。
秦峥嵘只好自己走过,走到对方身旁,拍着他的肩膀。
道:“小胖,有件事情需要麻烦你去问一下。”
秦峥嵘拉着龚元房,手指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以及展览会馆的四面墙壁 头顶上的天花板与四面的墙壁并不接壤,留有很大的缝隙;屋顶与四面墙壁之间更是有着更大的差距,足足相差好几米高的高度。
天花板上面,天空上的夕阳洒进来,落在白色的墙壁上,金碧辉煌。
“你看,这里不是封闭式的,上面有很大的流通缝隙,冷空气能够闯进来,…,你去值班室问问,看看他们当初的值班人员是否还在,看看这里的空调能不能制冷…”
“不,是升温,看看它们能不能升温。”秦峥嵘纠正了自己语言里的错误。
他嘴里的当初的值班人员指的是展览会馆的工作人员,此番改造成方舱医院,他们有留下一定的人员在这里值守。
龚元房仰起头,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再看看天空中撒落的阳光,微微点头。
江汉市的展览会馆,也就是会展馆和许多地方的会展一样,一般都是在冬天以后的其它季节,在天气温和的时候举办,因此绝大数会展馆安装的空调只能降温,并不能提升温度。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龚元房自己的想法和猜测,他不敢确认,所以他想着需要去再次证实一次。
“好的,秦院长。”
他重重的点头,说道:“您稍等,等我安置好这位病人,我马上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