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陈尔东匆匆赶来。
“见过刘主任,不知道有什么事找我?”陈尔东拱手一拜。
张宗阳立即迎上去,说明缘由,然后道:“陈老师,当时你也看见了,聂锋被打之后,还是可以行动自如的,是不是?”
说完,一脸期盼地看着陈尔东。
陈尔东回忆之后,微微点头,道:“没错,聂锋被打过后,确实还能动弹…不过,他走路的时候肌肉紧绷,全身颤抖,原先我没有多想,现在仔细一回忆,才明白他的骨骼遭到了惨重创伤,全凭毅力支撑,唉!也怪我太大意了,若是早一点发现的话,或许还能得到救治。”
张宗阳不由一怔,道:“陈老师,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放肆!”陈尔东怒道:“竟敢辱骂老师,掌嘴!”
说完他甩手就在张宗阳的脸颊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顿时,张宗阳嘴角流血。
学院师道尊严极为严厉,当老师的不容侮辱。陈尔东勉强也算是一名老师,张宗阳这番话无疑大不敬,被打也无话可说。
张宗阳原本以为将陈尔东请过来,就能还李继宗的清白,万万没想到陈尔东竟然睁眼说瞎话她,说辞竟与刘云飞一模一样。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陈尔东想必已经被刘云飞收买。
可是,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们。
眼下局势对李继宗极其不利,恐怕再无翻案的可能。张宗阳心里颇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个刘云飞手段如此毒辣,当初就不该策划创立学会的事情。
“宗哥,是我害了你…”张宗阳满脸愧疚地向李继宗望去,呢喃地道。
这时,莫浩满脸笑容地走过来。
“你丫哭丧着脸干什么?多大的事情。”莫浩一脸无所谓地道,顺带还将张宗阳取笑了一回。
张宗阳欲发作。
莫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看出什么情况,宗哥是什么人?行事向来出人意表,不是一般人能猜的到的,你丫多学着点,你看看我,就一点都不担心。”
张宗阳不耐烦地道:“你丫想说什么?”
莫浩故作神秘地道:“表面来看,宗哥把聂锋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其实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此言一出,张宗阳一脸懵逼。
不仅是他,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万分迷茫。把聂锋揍的全身粉碎性骨折,至今昏厥不醒,是为了他…好?怎么听起来这么鬼扯?
“还是莫浩这家伙脑子好使,我怎么没有想起来?”
“我就说嘛,宗哥人品一流,天下无双,怎么可能那么残忍,肯定有蹊跷,莫浩这么一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宗哥太厉害了!”
“这个聂锋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竟然能够得到宗哥的垂怜,唉!为什么宗哥不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是啊,羡慕死我了…”
说话的正是三六班的学生。他们一开始都沉默不语,就像是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眉飞色舞地说起来。
围观众人听了一头雾水,大眼瞪小眼。
尼玛,敢情这个三六班学生都是一群神经病吧?李继宗如此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到了他们嘴边竟然这么肉麻的夸赞。夸赞也就罢了,聂锋被揍成这样,你们有什么好羡慕的?要不要我也让你们领教领教被羡慕的滋味?
张宗阳抓了抓头,头皮屑漫天飞。
“那个,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被揍是为他好?”
莫浩侃侃而谈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被宗哥整治的越惨,得到的好处就越多,好比我,被宗哥下了泻药…”
“还有他被宗哥推进臭水沟…”
“这个是被宗哥放狗咬的,屁股咬掉一大块,现在他一屁股能坐死你…”
听了莫浩将李继宗一件件光荣事迹娓娓道来,别说张宗阳,就连方天明等多位老师,以及教导主任刘玄忠都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那些本来还笑话莫浩等人神经病的,都再也笑不出来。
牛逼,太牛逼了!
表面看来,李继宗所做的每一件都是缺德事,但却都是针对各自的修炼问题。经过他的指点之后,每个人都得到了实质的好处。
难道说,李继宗将聂锋打成重伤,真的也是为了他好?
据说,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有一位武修修炼上遇上了问题,自暴自弃之下,将自身骨头全部打断,结果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竟然一下子突破瓶颈,修为突飞猛进,一跃成为绝顶高手。
于是,无数双眼睛纷纷向李继宗望去,希望得到答案。
李继宗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有点哭笑不得。
他指点莫浩等人,主要是为了弥补前身犯下的过错。毕竟他与这个身体合二为一,产生因果关系。帮了他们,从此就可以两不相欠。
至于这个聂锋,真不是为了他好。
可现在,被莫浩这么一渲染,加上这么多人现身说法,难免就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方天明两眼发光,一脸惊喜地道:“怪不得这帮小兔崽子对你的态度变化这么大,经你这么一指点,他们的实力都提升了许多,真是太感谢你了。”
在学院,修炼老师的薪水与业绩挂钩。
也就是说,能够培养出的人才越多,得到的回报就越丰厚。他带的这个班,向来成绩平平,没想到现在焕然一新,大多数学生的实力都得到了提升。这一切都是李继宗带来的,他自是感到十分地感激。同时,亦为以前对李继宗的误解,感到深深的惭愧。
李继宗笑了笑,道:“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应该的。”
“你们师生二人说够了没有?”刘云飞一脸不悦地道:“就算李继宗学识惊人又如何?如今陈老师也证实了,他打伤聂锋一事是抵赖不掉的。”
方天明忙关切地问道:“李继宗,莫浩刚才说的…?”
“没有的事。”李继宗摇了摇头,道:“我怎么可能是帮聂锋?”
要是问题不大的话,他或许可以借坡下驴,就像对待莫浩等人那样把问题解决,皆大欢喜。但聂锋的情况明显不同,不仅找不到“为他好”的理由,更是不可能解决实质的问题。
“你们都听见了吧?李继宗他自己也承认了,我就说怎么可能把人打成重伤,是为了他好,简直荒谬的很。”
要不是顾忌与聂锋的“兄弟情深”,刘云飞差点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方天明一下子心凉了大半截。
“刘主任,看在李继宗他才学惊人,对同学有指点之德,还望能够网开一面,不要将他开除学籍。”
刘玄忠不置可否,沉默不语。
“不可!做错事情就应该付出代价,否则的话,院规还有什么意义?聂锋伤成这样,要是就这么轻易放过李继宗,岂不是对他不公?”
刘云飞声情并茂,悲愤万分地道。
方天明虽然很想帮李继宗,但刘云飞这番话令他无言以对,只好无奈地沉默下去。
李继宗向刘云飞瞥了一眼,淡淡地道:“这么想置我于死地?事到如今,看来我是很难洗脱自己的罪名了?”
刘云飞冷冷地道:“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可要恭喜你了。”李继宗忽然语气一转,道:“不过,刚好我想到了一个可以洗脱我罪名的办法,你想不想听一听?”
刘云飞一怔,道:“拖延时间是没用的。”
李继宗不急不慢地道:“这个办法很简单,我想聂锋被伤成这样,应该对凶手恨之入骨吧?如果将他医治好,是不是就可以指认真正的凶手了?”
方天明忙问道:“蔡老师,聂锋的伤势若是得到您的医治,多久可以治好?”
“伤势太重,就算是我出手,至少也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让他苏醒过来,但肯定余生只能坐在轮椅上。另外,其间需要花费大量的药材,这笔费用也是个大问题。”
蔡鹊面色凝重,显然很不乐观。
“李继宗,你是不是接下来会说,那就等两三年后…”刘云飞阴阳怪调地道:“到了这一步,还不承认自己犯的错,你这人简直无药可救。”
“不需要这么久。”
李继宗一扭身蔡鹊的药箱看了看,道:“蔡老师,能否借你银针一用?”
蔡鹊茫然问道:“你要作甚?”
李继宗望着担架上的聂锋,叹息一声,道:“想要在短时间内让他康复,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让他开口说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你想用针灸之法刺激病人神经?”
蔡鹊马上明白李继宗的用意。他眉头一皱,严肃地道:“这种办法绝无可能,病人伤势过重,稍有意外,很容易令其死亡。再说,你一学生懂得什么医术,不可胡来。”
李继宗道:“那如果聂锋本人愿意呢?”
刘云飞冷冷地道:“笑话,聂锋被你打的伤重昏厥过去,怎么可能愿意?”
众人亦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李继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聂锋现在人事不知,昏迷不醒,根本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