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莫名的温柔(1 / 1)

“那你得好好感谢人家,拿到衣服烧些热水好好把你自个洗洗!”南风说完,打着哈欠进屋子去睡觉。

黑狗儿微愣片刻,才对着空气点点头,淡淡几不可闻应了一声,“好!”

把柴火堆收拾好,猪肉、米面都搬到自己屋子角落放好,又出来在火堆边放了一块石头,免得自己翻身掉火堆里去。

席西洲拎着篮子回到家,远远就瞧见吴老头在门口走来走去。

他并不意外。

迈步不急不缓的走过去。

“西洲啊!”吴老头喊了一声。

心里愁的发苦。

后悔昨日说什么成亲的事情。

就算要说,也不该把幺妹拿出来说。

如今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嗯?”席西洲淡淡应了一句。

俊逸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怒气、怨意,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看向吴老头。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或者说比陌生稍微好一些,至少他们住一处了近十年。

“西洲呐,昨日是我魔怔了,真是不该,我和你婶子已经说好,给幺妹找一户人家,等开春就把她嫁出去,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你别关了大门,从侧门出…”吴老头小心翼翼,带着讨好。

“她嫁人不嫁人与我有什么关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更不需要来问我,再说了,我住的院子是我花银子修建,我要关了那扇门,要从哪里进出,碍不上吴老伯你什么事儿吧!”席西洲淡漠说着。

眼神清冷,不温不怒。

更没有气急败坏,只是单纯的叙述一件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荀婶出来,他把篮子递上去。

荀婶接过篮子,立即转身,多余的一句话没敢说,没敢问。

吴老头闻言,背脊心发寒。

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再说了,你们住的院子也是我出银子修建,这些年每月五两银子,逢年过节十两,我给的无所谓,倒是把你们野心滋养大,贪得无厌起来!”

席西洲说着,垂下眼皮。

冷笑一声,再抬眸看向吴老头时,眸中多了狠戾和无情,“记住了,我的东西,我给你们,你们才能拿着,胆敢没经过我的允许,把手伸过来,我定会拿刀剁掉,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伸手掸了掸衣衫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哼笑一声,进了院子。

虽然院门开着,但吴老头不敢进去。

他甚至大声哼一句都不敢,不甘、无助露在面上。

愤恨、恼怒、嫉妒压在心口,不甘发泄,不甘露出丝毫。

只觉得双腿发软,还有些颤抖。

他不该生出痴心妄想,以为席西洲能被他用所谓的恩情要挟,娶了幺妹,成为吴家女婿。

他由始至终,就不是能任吴家拿捏的人。

从一开始就不是。

荀宝正在整理东西,见席西洲进来,连忙唤了一声,“公子!”

席西洲看着桌子上的糕点,抿唇轻笑。

他的姑娘喜欢吃甜食,喜欢各种糕点,要精致还要可口,颇为挑剔。

镇上宅子里有数十个做糕点的厨娘,都是他从各地收罗回来养着,就为了等她的到来,好拿来哄她开心。

“事情处理好了么?”席西洲边洗手边问。

“都已经准备妥当,那库房的东西已全部搬走,不出意外今夜就会走水,将那库房烧成灰烬!”荀宝轻声。

席西洲淡淡应了一句,把糕点盒子盖上。

抹着香膏。

然后才进了一间屋子,打开衣柜。

里面放着他这些年穿过的衣裳,吴家那边讨要过,说给几个小子穿,他没答应。

想着黑狗儿的身高,想着南风的身高。

心爱的姑娘,穿着他穿过的衣裳,算不算肌肤相亲…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席西洲告诉自己不要再想,可脑海里忍不住浮现。

“荀宝!”声音带着细微嘶哑。

“公子?”荀宝立即进了屋子,扫了自家公子一眼。

见他俊逸白皙的面容上有些微薄红。

“把这柜子里的衣裳都包起来!”席西洲淡声。

“?”荀宝诧异。

公子这是怎么了?

没多问,立即上前整理收拾。

衣裳、裤子,就连早年穿的鞋子,都洗的干干净净,摆放整齐。

荀宝不知道自家公子要把这些东西赠送给谁,却依言把一柜子衣裳全部打包好。

“那两床床褥也包起来!”席西洲伸手一指。

那床褥他早年用过,后来又让棉花匠重新弹了一遍,放在柜子顶上没有用。

“这两床被子,这些个被套、枕套也包上!”

席西洲一一吩咐。

他其实更想全部给崭新、不曾用过的东西,可那样子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他的姑娘太过于聪慧、谨慎,一旦看穿他的心思,想要再要接近她,就难了。

这么一收拾,把马车都装的满满当当,连个缝隙都没有。

“…”

荀宝不解。

在厨房做饭的荀婶也不解。

唯独席西洲,一个人笑的清淡,但眸中是真的有了神采和光亮,还有些说不出的温柔与缱绻缠绵。

不再是那种孤寂清淡寡笑,或者没有情绪的假笑。

荀婶厨艺很不错,做出来的菜味道极好,席西洲胃口小,吃了几口,便搁下了碗筷。

“傍晚带回来的肉,荀婶你把它卤了吧!”

起身洗手,进了书房。

荀婶、荀宝互相看了一眼,皆没有说话。

饭后,荀婶去卤肉,荀宝喂马。

吴家就不那么安静了。

吴老头垂头丧气回来,吴婆子见状便慌了神,颤声问,“他他他,真一点机会都不给咱们?”

“…”吴老头不语,坐在炕上,手都在微微发抖。

没了席西洲一个月五两银子,他的田地该怎么继续去买?

幺妹的嫁妆,几个孙子将来娶媳妇,孙女的嫁妆又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