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人在做天在看(1 / 1)

吸了吸鼻子,南风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都肿成了馒头。

忙碌过后,才感觉到了疼。

轻轻的吹了吹,手上倒是不那么疼了,但鼻子有些酸,眼睛有点疼。

一定是感冒了,鼻子才会算。

眼睛定是进了风雪、灰尘,才会疼。

“嗯,就是这样子的!”南风认真说了句。

翻了翻兔子,起身去舀了雪水放到吊锅里,烧成水,轻轻的洗手,把伤口里的碎木、碎石都挑出来。

一边找一边哼着小曲。

山洞外风雪更大,还夹着雨。

面具、白衣男子撑着伞,看着风雪,听着山洞里传来的小曲,心口疼的厉害。

却不敢上前去安慰。

紧紧握住手里的瓷瓶,犹豫了又犹豫,才往山洞口丢去。

“谁?”南风惊呼。

握住砍柴刀走到山洞口外张望,四处无人。

却没有卸下防备。

等了片刻无人出现,也没异常,才转身回去。

便瞧见了雪地上的瓷瓶。

南风弯腰捡起,打开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是金疮药,还是极好极好的那种。

她已猜到,定是那个给她吃了烤鸡的面具男子,见她可怜。

“呵!”

可怜。

南风呼出一口气,此时的她,确实可怜。

进了山洞,继续清洗伤口,又用碗舀了水,把脚也洗了洗,放在火边烤着,顺便翻一翻烤兔子。

才往手心上抹了金疮药。

等兔子烤好,整只拿着啃,味道真真香极了。

一只烤兔填饱了肚子,还喝了一碗开水,南风呼出一口气。

外面寒风雨夹雪,山洞内火烧的很旺,她起身去把山洞口堵住,换下身上的衣裳,拿了药往身上伤口抹去,只是可惜后背伤口抹不上。

换上干净的衣裳,把脏污的棉衣放在架子上烘烤。

鞋子也放在一边烤着,往火堆里加了几截柴。

歪在床上,拉了被子盖住自己,闭上眼睛。

她太累了,想睡一会。

若不是强大的意志力撑着,就凭这虚弱的身体,早就坚持不住了。

她才闭上眼睛,很快就发出呼噜声。

是真的累惨了。

也是一地鸡毛。

郁元氏吓出病来,家务便都落在了韩氏身上,偏生韩氏不小心摔了一跤,扭到了腰,疼的坐都坐不起身。

牟氏称自己病还未好,戴氏小产,郁珍珠、郁秀对做饭一窍不通,烧水都不会。

郁老头坐在炕边,看着时不时哼一声的郁元氏,想到郁南风在家时,只要郁南风没有断气,都得起来洗衣做饭。

可现在,想喝口热水都没有。

屋檐下,几个男人进进出出忙活,收拾鸡,收拾猪  郁成全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郁城,郁宏呢?”

郁城抿了抿唇,“不知道!”

继续埋头收拾手里的鸡,把鸡内脏扯出来丢在盆子里,放在一边篮子内,继续下一只。

“…”

郁成全抿了抿唇,“你们兄弟两个是不是吵架了?他是弟弟,你让着他些,别跟他较真!”

郁成安闻言不语。

郁成昆抬眸看了郁成全一眼。

是了,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子,对两个弟弟都是让着的,更别说两个妹妹了,那更是没话说。

这也是郁成安、郁成昆互相看不惯对方,却一直没分家的原因。

几个大男人不会烧饭,只得去喊本家嫂子过来帮忙。

“你们家就没人做饭?南风呢不在家?”

郁成安抿了抿唇,“她说要跟我们断绝关系,跑出去后不知道去了哪里!”

“…”

大嫂子看着郁成安,面露为难拒绝,“家里活儿也不少,我去不了,你去喊别人吧!”

她不太乐意去和郁家那一家子纠缠。

这郁南风一撒手不管,就连饭都烧不熟了。

断绝关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知道去找么?那么一个大姑娘,要是遇上歹人,被玷污了往后还怎么嫁人?

郁成安这亲爹…

不是个东西。

郁成安连着走了好几家,人家开口问的都是一样,“南风呢?”

“你就没出去找找?”

“虽说是个姑娘,但为家里做牛做马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去把人找回来,说户人家把人嫁出去吧!”

也有说话更直接一些的,“咋了,你家那几个,都被南风养成少奶奶、千金小姐了不成?连饭都不会做?”

“我说成安兄弟,你这么做可不地道呀!”

“爹不是你这么做的,你家珍珠过的什么日子?南风过的什么日子,偏心不是这么偏的?”

一个个如此指责,是郁成安所没有想到的。

以往他每日忙碌,不与这些人打交道,他不太瞧得起他们,却不想,他们也瞧不上他。

他嫌弃这些人穷。

他们嫌他品德有亏。

回家的路上,郁成安心里有些凉。

他当初把南风抱回来,确实没想过好好待她。

这些年,他也不管南风到底过的什么日子,装聋作哑,不管不问。

结果南风众人心疼怜悯,他千夫所指。

回到家里。

郁成全见没请到人,抿了抿唇不语,起身去厨房烧水做饭。

他其实也不太会,一年到头也没进几次厨房,习惯性的觉得醒来有热水,睡觉有热水,院子有人扫,结果今儿才发现,南风离开后,这些活都没人干了。

他不太会做饭,就煮粥。

结果米放太多,煮干了不说,米还夹生。

炒菜就更别说了,压根不会。

只能弄点往常的腌咸菜,端去了主屋。

郁老头瞧着,眸中闪过嫌弃。

又在瞬间后叹息一声,归于平静。

把饭菜放在桌子上,郁成全坐在凳子上,低垂着头,轻声问道,“爹,为什么就成了这样子?我记得早些年,我们家有点什么事情,叔伯婶娘都十分乐意过来帮忙,但今日,成安去请,却一个都没来!”

有鸡肉、猪肉吃的情况下,都没人来。

郁老头闻言一怔。

郁元氏也睁开了眼睛,闭上的时候,眼泪从眼角落下。

他们知道是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太无情冷血,那么苛待南风,把人当畜生使唤,还不给吃饱穿暖,动辄打骂。

别人不说,不指责,却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称着你的良心有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