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窘境(1 / 1)

小宋腾龙 东风暗刻 2431 字 3个月前

攻城时必有人在野外骚扰你,只要一旬攻不下来可能带的干粮也就吃完了。

你要自己运粮得分散精力,不但路上经过的每一城都有可能朝你扔石块,弄不好就直接出来抢,那就连攻城也攻不踏实了。

而西岳大军在野战中抢了金军的粮草不必带着,离着哪座城近,抢多少只须留下近期要用的,剩下的便存到临近的哪座城里,打到哪里时需要军粮随用随取。

除了转移的人,可以留城的人千万不能太多,不能吃白饭,必须身强力壮可以筑城,打墙,抬担架的,情况紧急的时候还得上城助守。

另外就是那些医者,年纪大经验好的更要留在城中,西岳大军将来在野战中的负伤者就近入城治疗休养。

他真的在下一盘大棋,不用张伯英,不用韩世忠,就凭着北岳和西岳,一军驻城,一军野战,彼此应援,玩金军于河淮之间。

弄好了一次就够金国累塌了胯。

到时候金军人来的少了粮食方面对他们的困扰就小,赵构还怕达不到目的呢,最好能动的都来,来了谁也别想轻易走脱,要一直打到他们不想再打,一听打仗都恨不得要吐。

反正韩世忠率大舰在江防上蹲着,谁也别想再过江来祸祸江南,黄天荡后韩世忠这个人的名气太大,也太吓人,估计金兀术是不敢再来了。

只要江淮一带打起来,张德远在陕州的压力就小。

江南他要双管齐下,张伯英朱胜非文武之道,一温一火,在没有金人干扰的情况下先给自己动动刀子。

明显不合理的章程赵构也不朝谁去使,服了的是顺民,好好的给朱胜非纳税纳租,能让朕有钱抗击外侮,张伯英便会瞅着你眼笑。

不服的不说都是强盗,但再说话的可就不必朱胜非上前了,朕就叫张伯英做剩下来的事情,也不怕谁反了天。

平乱这件事岳飞不行,赵构估计谁都不合适,只有张铁山最灵活。

伏牛山的三万金军,能困一天是一天,能饿死的,赵构绝不花钱花力气动手。

所有的事一刻不能停止,于拂臣从盐城县赶回临安时,当即被赵构截下,他任命于拂臣为巡察处置使,马上回河淮一带,督促各州县全力落实他的各项决定。

于拂臣带着新的使命出发了。

因而等到田春罗和小艾娘子两人来建康时,赵构正忙的不亦乐乎。

淮北各地随时都有奏报送过来:本县本州甄别,能去能留的人各有多少,医者有多少,能用载人载粮的车辆有多少,欠多少,秋收前能再造出多少,能有收成的地块有多少。

哪一县城池破败,要修到能守住的地步,花的这些钱合不合算,时间够不够用,几乎件件要赵构立刻做出决定。

不能守的州县,长官就是秋后的转移大使,带着印把子、户籍帐目、领着治下民众一起走,等天暖和了再回来原地原任,人没带丢的可以升职!

这是个大工程,困难可想而知。

有的民众回故乡后动作快,家里兄弟人手多的,早就将房子院子修整起来了,动员他们放弃老宅,再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注定要有难度。

但这种时候大小事一起来,才检验一位官员的真正能力,光会背书可不行,你得与三教九流都能沟通,软的硬的正的邪的一起用,让他们肯心甘情愿随着你走才行。

田春罗识文识字,帐也会算,正好被赵构抓来替他做事,她领着王妟、詹七娘和小艾娘子三个婉仪,每天记帐,帮赵构处理信件,拟定旨意,再收进送出,每天忙到很晚。

常常是吃过晚饭时已到戌时左右,人们倒头便能入睡,充实着,疲乏着。

田春罗原以为到了建康之后,九大王能抽出功夫来多陪陪她,这次看又失望了。

从韩州上船之后,两人很少有时间见面,现在她第二次到了建康,见面的机会倒是多了,但连说句悄悄话的功夫都没有了。

这不,晚上刚刚吃过了饭,田春罗看看时间还比往常早一些,朱胜非和叶少蕴两人就夹着一摞帐目过来了。

田春罗亲自给两位官员上的茶水,皇帝议正事时,她们不能坐在旁边,便退回到内室来,和三位婉仪虚掩着门听外间说话。

朱胜非和叶少蕴每次对这么晚来打扰陛下都深感歉意,但也看不到要致歉的那几个娘子,赵构便很随和的示意他们开门见山了。

朱胜非和叶少蕴每天也很忙,只要归总到的内容可以够来奏报一下,只要是前半夜,便赶来见陛下。

得到他的首肯后立刻回去草拟新的建议,然后还得拿来请赵构过目。

有的建议皇帝若说要暂缓,而有的便要即刻执行,那就须立刻形成正式的诏旨,立刻下发天下州府。

当然,每次这两个人来说的都是财政的事,兴办乡学礼乐的事,没功夫讲。

朱胜非主奏钱的事情,叶少蕴奏禀的是粮食。

户部尚书举例子说,洪州每月支出官军的粮米七千余石,年支出八万五千余石,今年除去正苗米全部都起发上供外,洪州所剩的米耗等自用,仅仅够支持半年①。

饶州每年所需官粮的情形更为困窘,岁入田租十二万石全都拿来上供,而官军耗米每月为七千石②。

叶少蕴说,“陛下,以上只是州、军的情况,功夫这么紧张,臣等也不可能来得及直接了解县里的情形,但料想在州军财政普遍呈现赤字的情形下,由州军核定的县级粮政,其窘态更甚于州军,这是可以想见的。”

朱胜非说,“微臣这次便听到,有的县令、县丞现在便每日坐在灶火边,也只是煮些清汤来喝,日子已近困不聊生,何况民众!”

赵构说,“粮食到哪儿去了?”

“连年开战,养兵需有粮,朝廷的征调是逐年增加的。”

皇帝说,“仗是朕要打的吗?人家都欺到我们老宅里来了,朕不打仗,我赵氏便要拉着臣民们做小了!这次朕划定了每岳大军不超五万人马是最低限度,人再少了不行,如果你们只是说这个就不要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