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大理寺之后没人搭理,音讯不通,吴乞买也不知道他的那些后妃们关在了哪里,他一直很惦记。
此时听重昏侯的话好像不怀好意,吴乞买的心一下子又揪紧了。
只听聂守献道,“她们都关押于女监,这里男女犯都是分开的。”
赵桓说,“这不妥当!你明明有不少的空房子,却叫他们远不相闻,还有没有点人性?”
聂守献知道,自己在曹侍郎这件事上拂了赵桓的面子,他立刻跑到大理寺来找补了,“那殿下是什么主张?”
赵大哥说,“我提个建议,你立刻再打扫出房间来,将她们全都请过来住,至少你得叫金国皇帝听到她们的动静吧?”
吴乞买看到聂守献一个迟疑,他旁边一个胖子发话了,“聂大人还愣着干什么?你总不能说在大理寺内部,给犯人换个监房的主都做不了吧?”
聂守献这才连声道,“是,是的韦舅爷,本官这就办。”
韦舅爷推心置腑的对聂大人说,“这是渊圣的意思聂大人你可得搞准了,放在韦某也得照办。”
“是是,是是!来人,马上按渊圣的意思再打扫出十五套监房出来!给吴乞买的那些家里人住!”
重昏侯说,“何须那么多?我知道她们总共十几个人,难道你要一人给她们一间房?那得多浪费!我们兄弟进来便占了你十几间房子了,你还要再给她们十几间,这太铺张了!”
聂守献紧张起来,“那渊圣你的意思…”
赵桓轻飘飘的说,“你给合并一下嘛,长夜漫漫,到这里来的人哪一个不是孤漏难眠,难道她们就不要有个人陪着说说话?打发一下时间?”
赵枢立刻附和道,“大哥你说的对极了,小弟钦佩!”
吴乞买在监房里腾的跳起来,手扒着门栏声嘶办竭的吼道,“重昏侯!你这卑鄙的小人!你不要动她们!”
赵桓道,“我偏要动她们,我有这个姿格。你当年将宋室宫女三千赏赐了你的近卫,将我的姊妹强行分到你的那些部将亲属手中,你就不卑鄙了?你有什么姿格说我。”
吴乞买吼道,“朕不分她们个出路,难道还要白白的养起来!”
赵栩朝着他啐了一口,“闭嘴吧你!我就不同意白养你们这些人!”
赵植说,“大哥,你要怎么给她们合并?我支持!”
聂守献脸色苍白,语无伦次,“渊圣!你,你可要三思…”,
他想说,你可要慎言。在这里当着吴乞买可跟在天眷大宅不一样。在天眷大宅你胡说两句还可以周圆,在这儿我若依你的办,我便是犯律,不按你说的办又成了做臣子的当着外人逆你的面子。
王柒这次必然跟着来,在旁边道,“舅爷,这恐怕不合适,陛下没有发话…”
赵桓训斥道,“你一个管家有什么姿格说话,你干腻了吧?”
王柒一下子噤声。
吴乞买隔着门栏死死的盯住赵桓,恨不得把赵桓生吞活剥了。
赵桓面含笑意瞅着他,而大理寺卿聂守献躬着身子,一动不动的侍立在赵桓的身边,话也不便说了。
他看着赵桓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退去,浮上来一层凛冽的恨意,再慢慢的换上了怜悯之色,像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话。
然后才对兄弟们说,“我身上还有你们大嫂的深仇,和姊妹们的屈辱!这个帐早晚要和他算清楚,吴乞买你是金国的国主,当年你手下和你的恶行也只好让你自己来承担。”
吴乞买咬着牙说,“那是你们应得的,胜者王侯,你何来怪朕!”
赵桓说,“野兽觉着嘶咬弱肉是天理,那是还没有咬到自己身上…强取者沾沾自喜,那是忘了总有清算的时候…你等着吴乞买,我今日不动她们不是没动那个心思,我只是在等着九哥回来,我要和他说一声,将原属于你的那些女子全部拿来,给每个兄弟都安排一个!!”
他转身对聂守献道,“聂大人你该懂我的意思,我是说她们一人一间房难免枯燥无趣,万一寻了短见怎么办?我要你给她们三个人合到一间,彼此相熟不致于太煎熬,还只用五间房。”
聂守献连忙说,“好的殿下,微臣立刻照办。”
这下子便不必再多么仔细的打扫了,打开五间房就可以,聂守献吩咐去女监提人,顺便将那块女囚间的牌子也摘过来。
人还未到,牢役先将吴乞买的饭送过来了,远远的一股香味儿。
赵桓嗅嗅鼻子问道,“聂大人你的牢饭都这么好么?拿过来我看看是什么。”
牢役将饭篮子拿过来,赵桓揭了上面盖着的白布一看,里面是三只虚软的白馒头,一盘青菜,满满一盘白斩鸭肉,一碟儿里一半是十几片切腊肉,一半是腌制的小咸菜。
赵桓铁青着脸道,“聂大人!你大理寺的小日子过的很不错啊,怎么也不给吴乞买备盆汤?不怕他噎着!”
聂守献绝对想不到是这样的伙食搭配,再加一碗汤的话,吴乞买就是来大宋养生来了,他喝问牢役,“谁让你这么送饭的!本官府上还吃不到这么好!”
管事的立刻被叫过来,他一眼看到了王管家,于是实话实说。
王柒嗫嚅不已,面对着韦舅爷的逼视,只好说,“小人和渊圣的意思是,是一样的,都是要等九哥皇帝陛下回来,之前不必要多苛刻…”
韦渊“啪!”的打了他个大嘴巴,咬着牙说,“我姐姐都顿顿的粗茶淡饭,你却跑到这里来操心一个重犯!”
韦渊是真生气了,王柒被打了个转圈儿,嘴都木了,捂脸低头不语。
赵桓说,“算了舅爷,你看看,我天眷大宅的一个小管家都比吴乞买做的像人,依我说人家也是个皇帝,这个标准还是太差了,聂大人你能不能把青菜给吴乞买去掉,就给他顿顿的大鱼大肉?”
很快,那些女囚们都押到了,赵桓领着十几个兄弟站在那里,目不错睛的看着她们,问走在前的一个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