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家书(1 / 1)

小宋腾龙 东风暗刻 2366 字 3个月前

韦渊就是这片住宅的承建使,借此信一并请陛下点个头任命我一下,让王柒将圣意带回来,这样臣才能名正言顺的为太上、太后、太妃们营建新住处。

赵构想,可能工程早就开工了。

太上的态度居然是这样,照这么说建这片住宅还真花不了啥钱,但合适么?

太上在临安住竹楼倒是很宜居,建的也不可能像韩州村房那么低矮,每栋只要多建两层,住进去又干燥清爽又有股竹香味儿。

但还建台子、竖旗杆干什么,赵构感觉没什么必要,太上难道要卧台尝杆?不忘旧苦?

他再看小艾娘子的信,就短短的几句话:奴婢到陛下的身边时间也不久,未立尺寸之功,感谢陛下晋升奴婢为婉仪,奴婢此生愿给陛下作牛作马。

赵构想起这个女子来,在四婉仪中,未去韩州的两人体格略显单薄,其中又以小艾娘子为最,当日在淮河上分手时,匆忙之间的安排不无道理。

不过小艾娘子的话可以理解,婉仪的身份有多少女子想都不敢想,对于没去过韩州的詹七娘、艾十一娘来说是有些天外飞福。

但她们真该感谢的是吴芍药。

赵构身边女子有身份者也就是这几个人,吴芍药,邢秉懿,田春罗,还有潘贤妃和四个婉仪,扈三娘和王妟去过韩州,不必专门谢恩。

这次詹七娘来了建康也不必写信,因而赵构对小艾娘子这封信的礼节性和真切性都不感意外,又看另外三个人的信。

田春罗在信中说,她在大内有了自己单独的屋子,又宽敞又明亮,一想到往后可以和九大王日日见面,再也不必担惊受怕,还可以去西湖玩儿,这些日子她吃的睡的都很好,就是很想念九大王。

本来这次她想再来建康,但一想两次见面的日子太近了,而小潘更该去,邢姐姐就叫把机会让给小潘了。

田春罗是康王侧妃时,潘贤妃还是个通房丫头,也就是康王和王妃们休息时小潘在寝室值通夜,端茶,递水,拿个手巾什么的,有时还要帮点儿别的忙。

这回写的又是私信,田春罗就叫了“小潘”,其实两个人除了家世、容貌之外,年纪上相差并不大,但邢秉懿应该嘱咐田春罗,当着人的时候不该这么叫了。

赵构想,潘娘子脸色不好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呢?

除了四个婉仪,另三个人可都比她资格身份高,也许从韩州之行中没得到什么明显好处的人里,就有潘娘子一个。

邢秉懿写信说,一切都很顺利,人已住进大内,居用不求奢华,只求与亲人在一处。奴家于大内睹物思人,一床一案,一册一砚,一枕一衫,均感九哥就在眼前,更觉九哥于动荡之中独撑危局,本已殊为不易,仍要冒险去韩州,此情此意没齿不忘,又难于言表。奴家无倾城之质,却蒙九哥倾国相救,每一思及奴家则涕零不已。

另说一事,自汴梁别后奴家与母亲大人分别已久,听吴妹妹说母亲大人她也在临安,秉懿本想立刻去见,但又担心刚回来便走出大内注定惹人眼目,恐人指指划划,吴妹妹说待她忙过这段便会陪我前往,余事都是她在操劳,九哥勿念。

一看到这里,赵构又吃了一惊。

邢秉懿的娘在临安的事儿赵构有印象,只是说实在话,他和吴芍药从海上回到临安之后事情太多,功夫太少,还没轮到处置这件事,邢秉懿便回来了。

赵构逃往海上之前,对邢秉懿的母亲一直疏于照顾——就放任她在临安城中租房子住。

从海上回来的赵构不再是以前那个人,却也知道有这码子事,还知道小潘的叔叔一家,待遇可就比邢秉懿的母亲好多了。

潘永思以一个御医官的身份,住进了梁师成在临安的一座宽敞的大宅院,那是以前的赵构赐给他们的。分明邢秉懿的娘家人还不如小潘的娘家人啊!

万一这件事被邢秉懿知道了,不知道邢秉懿要怎么想,这就太没法子解释,唯一的理由就是——连大内都如此的简陋,何况别人。

事情尚有转缓的余地,从邢秉懿信中,赵构看出点儿挽救的希望——希望就在吴芍药的身上,按赵构对吴芍药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坐视赵九哥给人落一个无情无义的印象吧。

可他不敢完全确定吴芍药可能会怎么做,这妮子别的事情都好商量,唯独在这方面好像不大好说话。

韩州救人告一段落,吴芍药仁至义尽,若想坐看邢秉懿知道她母亲租着房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邢秉懿即便不高兴,这与人家吴娘子有什么关系?吴芍药只要不插手,不管,不动声色的便让邢娘子知道了她在赵九哥心幕中的真实位置。

此时的赵构从自己的担心中,真切的知道了自己的愿望,那就是,他不希望邢秉懿因为这件事寒心。

只能说赵构接手这个角色时间太短,该办的事太多,有的时候只有事情撞到眼前才想起来处置,比如从宜兴接岳府的姚老夫人到临安来,就是被某件事提醒后才做出的决定。

去韩州救人的决定又何尝不是事起偶然的机缘?

他摇摇头,将邢娘子的信放下,再拿起吴芍药的信,从头慢慢看了起来。

这封信是所有信中写的最长的,记的像流水帐,看的出是在匆忙中写就的。

好像为了让赵构自己判断一下他不在临安时发生的这些事,吴芍药也没有添加过多的主观看法。

她说,临安各界在码头上欢迎太上和赵大哥等人归来,各级官员到的很全,除了外出的朱胜非和李纲,在临安的官员几乎都到场了,连当着九哥的面被李纲拿茶杯砸过的那个人也到了。

其次到场很多的人,是城中富绅和学生。

到场最少的是普通的城民,大概只有两百人。

这又有些出乎赵构的意料,他认为是临安府通知不齐的原因,另外普通民众们家家更要忙于生计,去两百人也不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