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进攻(1 / 1)

小宋腾龙 东风暗刻 2428 字 3个月前

去往底舱的梯口比上两层都窄,用料也更厚实,这是造船时的贯例,越往下边的结构越重要,越往上用料越轻。

岳云按着陛下的吩咐一直守在梯子旁边,寸步都未敢动。

张宪悄悄走过来时,先伏身在舱口上往下望,让岳云看到自己的脸,然后才沿着梯子下来。

岳云等的太久,问张宪,“上面是啥情形?”

张宪说我估计时间还得往后拖下去,但高宠可能支持不了那么久,人们可都灌他呢,不能等他醉倒了,我们得想想办法。

岳云忙问,高将军的酒力如何呀?

张宪道,在军中管的很严,岳统制严令任何人不能饮酒,我也不知高宠的酒力到底有多少,这不就瞎了!

他说,“高宠能一招儿擒下娄室,他的本事在村子里早就露了底,吴乞买和这两百人迟迟不动,我猜他们所忌惮的便是高宠,我们得快想办法。”

岳云也同意,至少得上飞庐去看一看高宠还能不能喝。

赵楷的身份是厨子,吴乞买没有传召,赵楷不能擅自上去。

张宪是个普通的小校,也不能去飞庐,张宪的意思岳云知道,这件事全都在他的身上呢。

张宪说你是新娘子的儿子,喜宴开了这么久了你不露露脸正常么?

但接下来的问题是底舱谁来守。

赵楷说我来守,你们只管放心吧,今晚吴乞买无论举不举事,翻不翻脸,他都跑不出我们的手心儿!

张宪说,我们先不说吴乞买,三殿下我们都知道你有两下子,胆气也足,我们只关心底舱的舱门,绝不能放一个外人下来。

赵楷说你只管放心吧,都给他从村子里拉到这儿来了,谁也别想跑!

赵构不在场,他定下来的大计策不是叫岳云在底舱一动不动。

皇帝这个安排里头的含义,一是岳云年纪小,要拼命的话先可着大人,有点照顾岳教头的意思,二者他身形尚不算高大,出入底舱门也方便。

但这都是表面的,实质上陛下只求底舱不失,至于谁来守着都算细支末节。

此刻不能拘泥于事事等陛下的吩咐,可能陛下此时在爵室上也有一摊子事情要摆平,三人击掌而定立刻行动。

他们反倒感觉这样的调整更合情理——余丽燕大婚,她刚刚认的儿子岂是应该一面都不露的?

只要岳云上去了,身份自然强过了其他的任何人,别说是要上飞庐,岳云要去爵室好像也能试一试。

张宪最后叮嘱岳云,“你有理由不喝酒,谁想硬灌你,直接喊余丽燕让她替你挡,只要吴乞买许可你去爵室,说出大天来你也别下来了,底下有我和高宠。”

张宪这么一变,局面顿时觉着强多了!

彭城,被张伯英大军于戌时攻破。

没有了主帅也就没有了主次,佐将和参将们一看,张伯英大帅连围攻彭城都顾不上便匆匆的往汴梁去了,大帅这次可不是逃跑,是在进攻!

以张大帅的料事习惯,以及大帅对整体大势的把握,若非有陛下的特别安排,那便是有泼天的奇功在前面!

汴梁不会只有几块肥肉,至少是山珍和海鲜。

张伯英留下来的这几万人都成了主攻,军士们异常的奋勇,四城门俱是同等烈度的猛攻不止,城内想判断个防犯重点都很难。

宋军自黄天荡以来,取得的胜利大大小小也能列一满纸,这种局势对每个小卒的感染作用不能被低估,至少他们要尽快追上张大帅的步伐。

进攻城门的人太多了,一般人排不上。

重头戏在哪儿都能上演,我也不用哪位给安排个位置了。

各级将佐们督率着本部军士,扛着云梯蜂拥而上,冒着城头上倾泻下来的密集箭支、石块强攻。

不断有人倒下,但没有一个人后退,阵亡者都是头朝着前头的。

彭城,如同被蚁群发现的开着盖子的蜜罐儿。

接连几天,无日无夜的鏖战,西北部一段城墙在夜间陷落时,城中的守军已经不想再去夺回了,全体弃城而出。

城外厮杀接续进行,此时的宋军是令人陌生的,金军马队冲出来时,不但没有人退却,反而呐喊着冲上来,碰上了便是毫无章法的围殴。

落单者一对一的格斗,宋军个个都像打了鸡血,只靠哇哇的怪吼和凶狠的表情已然吓不住他们了,三个大招儿只剩下了力气,然而胆气好像不足了,稍不留神就要吃大亏。

主将一个猛安领着两个谋克先跑了,在宋军人海中左冲右突,宋军不用指挥自动奔着猛安的旗子跑,猛安每杀出去一步随员都在急剧的减少,最后猛安的旗子一倒,小小的队伍很快淹没在人海里。

彭城之郊,数万人的欢呼声响彻夜空,随后不加休整,便平铺着杀奔汴梁。

郾城,李纲的挖坑工程还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岳飞不让李纲过于劳累,叫他白天挖,晚上休息,对李纲说咱们就是在这儿陪着郾城金军,不用急。

他派人射了野味,烤好了在城东的营地中请李纲。

李纲自从过了江,动不动心慌冒虚汗的老毛病,不知不觉的就好了,但陛下给的糖尚且余着半包儿。

岳飞还给他备了酒,自己不喝,李相爷便将糖给他加到茶里,问道,“晚上天气多清爽,岳统制因何不叫我挖了?”

岳飞笑而不语,部将王贵入帐回禀道,“岳统制,咱们的老朋友到了!”

荆门军留守司同统制牛皋到了。

牛皋率两千人回军荆门,还未到家便听说刘平叔和岳飞过淮河北上了。

他刚刚打死了刘大帅的丈人,心里也有点儿发虚,但是明知有大仗不去掺和一下,牛皋的心里又很痒痒。

他对戚方之流恨之入骨不假,但眼下恨也消了,人也除了,一个小小的同统制在刘司帅的大喜之日行了凶,两人之间的隔阖如何化解,这也得考虑。

他从寿春走的匆匆忙忙,刘平叔对他有没有隔阖,其实牛皋都没确认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