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看见高尾家破破烂烂的烂瓦房,毛利谦也走过去将整个屋子的房前屋后都巡视了一遍,他站在大门前,刚想说并没有什么问题时,却看见安室透和入江介西一起死死地盯着毛利谦也身后看。
身后?身后有什么?
毛利谦也猛然回过头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高尾家的大门前,不知何时居然多了一具尸体。
这人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他腐烂肿胀开始出现巨人观,白色的蛆在他皮肤下面爬来爬去。
即便这样,他依旧保持着死亡之前的恐惧,眼睛瞪大,瞳孔涣散,更可怕的是他的表情,他明明遭受了巨大的惊吓。
可他嘴角却向上扬起,弯成最大弧度,与其说是笑容,不如说是有人在他死后拉住他的嘴角使劲向上扯,直到变成现在毛利谦也看见的这模样,从一张脸上弄出两种表情来更符合些。
他全身上下穿得整整齐齐,上身穿着军大衣下面蓝色的棉裤棉鞋,头戴一顶狗熊帽子,双手向后被绳子反绑着,全身高度腐烂。
可能由于尸体实在是腐烂地太严重了,毛利谦也看了好几眼才认出那个人是谁,这个在高尾家门前上吊自杀的人可不就是昨晚还和他们在一起,今早却失踪了的村田国正吗?
刚刚从冒雨走过来的时候,可能是反应慢,毛利谦也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只是觉得高尾家老旧破烂到处都是蜘蛛网而已,尸体出现后他后背出现密密麻麻一层汗,仿佛就在他转过头的那一瞬间,尸体就凭空出现在大家眼前。
毛利谦也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手指着凭空出现的尸体,嘴里连说好几个他他他,就是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安室透走过去不动声色地将腿软了的毛利谦也拖到自己身后去。
接着他上前几步,走到尸体面前,略微抬头盯着村田国正诡异的脸。
上吊的人死后头本来就是略略下垂的,从安室透的角度来看,正好和死者对视,将死者眼里的表情看得明明白白的,他正集中全部精神盯着村田国正的脸看,这么一看不打紧,正当他集中心神思考时,就看到村田国正冲他笑了一下。
毫无防备地,就这么一笑,安室透直接双腿发软,差点成了第二个林咸鱼。
他可没有毛利谦也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应该说是没毛利谦也心里那么变态,偏偏喜欢这种血腥的东西。
安室透强撑住,他站稳身子,深呼吸,不撑住也不行啊,他身后就是毛利谦也,一个比他更加擅长划水摸鱼的人。
他擦掉手心出的薄汗,做出个让毛利谦也直抽冷气的举动:他直直地将那把匕首插入那具尸体的心脏部位,尸体像是海面蛋糕一样轻轻一捅刀尖就没入了一大半,周边的皮肤组织深深陷入有个拳头大小的坑。
“是他,不过已经魂飞魄散了。”
安室透将刀拔出,刀刃上带了很多黑漆漆的有些粘稠的东西,散发着恶臭,毛利谦也起初忍住想吐的欲望继续看下去,看到最后实在忍不住跑旁边透气去了,要他说刀刃上残留的哪里是血啊,说汽油残渣也毫不为过。
“魂飞魄散?”
“它[系统]在以前曾经送给我这两把匕首,这两把匕首都能直接伤害到人的魂魄,当时你刺中别人时,被你刺中的那个人他的魂魄也会被重创,普通人流出来血液是止不住的,当然也有特殊情况,能力越强或者用法器护住自己魂魄的人,他的法器越厉害,流出来的血液则越慢,而他,你看到了,他流出来的东西还是血吗?”
毛利谦也轻轻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不用安室透详细解释,他看了眼村田国正的尸体,继续跑一旁犯恶心去了。
“我去别处看一下吧。”
入江介西也看不下去了,他找个借口跑出高尾家的院子去了,因为他会武术,安室透并不是很担心他,倒是毛利谦也难得关心了一句。
“别,别走太远....”毛利谦也对着入江介西的背影嚷嚷到。
很快入江介西回来了,他告诉毛利谦也和安室透:同样这个村子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人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警告,是给我们的警告。”安室透皱眉。
“警告?警告什么?”
“因为这件事的源头是村田国正酒后没把住嘴把这个事儿说出来的,我们顺着他的话一路查到了它的身上,所以它杀了村田国正表面上是为了泄愤,其实起是为了警告我们.....警告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走!!现在就走!!!”他大声说道,少有的慌乱。
“可是....”毛利谦也还想说些什么。
“雨下得再大也得走!!就顺着我们来的时候的路,现在就走!!”
出门前毛利谦也专门看了天气预报,天气预报上说最近半个月都是晴天,安室透想要带雨伞出门他还特地嘲笑了安室透一顿,他把雨伞从安室透包里又拿了出来,拍着胸脯说绝对不会下雨。
三个人一个人都没有带伞,入江介西跑了几户居民家搜了三件雨衣出来,再翻出几顶草帽一人一顶戴头上,又去拿了些腊肉和馒头全部装进背包里。
村里人大多数白天都不会把大门锁上,就算锁上也不打紧,这入江介西来说难度不大,他能踹门就踹门,不能踹门就破窗而入,大摇大摆有如鬼子进村,毛利谦也眼见他翻窗进去,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两把菜刀,说的带着防身用。
山路特别难走,尤其是下过雨之后,没走几步鞋上烂泥巴。
冷风不断往他脸上和耳朵上刮,尽管套着雨衣,仍然阻止不了裤腿和鞋袜被弄湿,寒意就从这些湿透的衣物中钻进来,渗透到皮肤表层,在通过皮肤表层沿着血液一路向上走,最后连心都变得拔凉拔凉的。
毛利谦也哆哆嗦嗦跟在安室透后面走着,四肢已经冻得麻木。
他抹掉满脸的午睡,黏湿的衣服让他喘不过气来,走着走着脚底一滑,入江介西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才免了他和大地亲密接触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