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一行四众在第二天吃过早斋之后便开始了继续一行的路。不上半日,果逢一座高山,说起来,十分险峻。三藏马到临崖,斜挑宝镫观看,果然那:高的是山,峻的是岭;陡的是崖,深的是壑;响的是泉,鲜的是花。那山高不高,顶上接青霄;这涧深不深,底中见地府。山前面,有骨都都白云,屹嶝嶝怪石,说不尽千丈万丈挟魂崖。崖后有弯弯曲曲藏龙洞,洞中有叮叮当当滴水岩。又见些丫丫叉叉带角鹿,泥泥痴痴看人獐;盘盘曲曲红鳞蟒,耍耍顽顽白面猿。至晚巴山寻穴虎,带晓翻波出水龙,登的洞门唿喇喇响。草里飞禽,扑轳轳起;林中走兽,掬律律行。那三藏正看时,突然一阵狂风起,溅起无数沙尘。惊的那三藏身子一颤,开口道:
“徒弟。起风了。”
那行者闻言有些不解。开口道:
“起风了又怎的。这是那天家四时之气,又有何惧哉。”
那三藏闻言煞有介事的道:
“此风与那天不同,你看如此沙尘迸溅,怎么还是好风来。”
远远在队伍后边的化身只得想笑,这风确是不是好风,算起来也是一场在密林中的沙尘暴,也只有在这般西游之世界。才有的这等风来,要是放在什么末法或者科技位面,就这个森林密度,怎么可能有沙尘暴来。不过一听三藏这话。老猪确是急了,开口道:
“师兄,十分风大!我们且躲一躲儿干净。”
“兄弟不济!风大时就躲,倘或亲面撞见妖精,怎的是好?”
猴头知道。那个猪虽然实力不如自己,但是什么搅弄风云的本事,对于八戒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欲风就躲,无非是装怂罢了,而那八戒一听这话。当即开口道:
“哥啊,你不曾闻得避色如避仇,避风如避箭哩!我们躲一躲,也不亏人。”
那猴头一听这话,当即开口道:
“且莫言语,等我把这风抓一把来闻一闻看。”
那八戒一听这话,笑着一个劲的摇头:
“师兄又扯空头谎了,风怎么好抓得过来闻?就是抓得来,使也钻了去了。”
那行者闻言开口道:
“兄弟,你不知道老孙有个抓风之法。”
说着。那行者让过风头,把那风尾抓过来闻了一闻,有些腥气。开口道:
“果然不是好风!这风的味道不是虎风,定是怪风,断乎有些蹊跷。”
化身一听这话,当即就一愣,所谓虎风,乃是因为四象西方白虎主风,在南北朝北史张定和传论里边,就有虎啸生风一词,后来又演变成了虎虎生风。故而古人认为,四象四时之正风,就是虎啸之风,故称虎风。而如同八戒那高老庄的风一般的,便是妖怪之风,即为妖风,怪风。
那行者话音刚落,只见那山坡下,剪尾跑蹄,跳出一只斑斓猛虎,慌得那三藏坐不稳雕鞍,翻根头跌下白马,斜倚在路旁,真个是魂飞魄散。八戒丢了行李,掣钉钯,不让行者走上前,大喝一声道:
“孽畜!那里走!”
那八戒迎上前去抡起耙子劈头就筑。那只虎直挺挺站将起来,把那前左爪轮起,抠住自家的胸膛,往下一抓,唿剌的一声,把个皮剥将下来,站立道旁。那模样吓得三藏战战兢兢,恶心的化身直反胃。
“我说你打架就打架,扒自己皮做什么,你以为你是玉兔精啊…”
化身很庆幸自己早在出长安之后就没有吃过饭,要不然胃里有甚东西都得吐出来,实在是太丑了。而之所以提到玉兔精是因为他在十多年后和猴子打架的时候嫌弃衣服和首饰碍事就都给去了。
还好碰上的是把自己的六贼都搞掉的猴子,不然估计到那时候都没眼看。而那人形而立的老虎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模样有多么的影响市容。反而很自豪的道:
“你且慢来!吾不是别人,乃是黄风大王部下的前路先锋。今奉大王严命,在山巡逻,要拿几个凡夫去做案酒。你是那里来的和尚,敢擅动兵器伤我?”
化身这才回忆起来。在黄风岭的时候,妖怪是不知道唐僧肉的效果是什么的,只是想拿唐僧当做普通口粮来吃,此后五庄观内,镇元子也没提这一茬。
真正传出这样谣言的妖怪界的大v,是白骨夫人,而白骨夫人被打死之后,这样的谣言就彻底传开了。于是乎除了原本就长生不老寿与天齐的奎木狼之外,谁见唐僧要么就吃了,要么就要吃了。
“我把你这个孽畜!你是认不得我!我等不是那过路的凡夫,乃东土大唐御弟三藏之弟子,奉旨上西方拜佛求经者。你早早的远避他方,让开大路,休惊了我师父,饶你性命。若似前猖獗,钯举处,却不留情!”
那猪八戒虽然错投猪胎之后,实力大跳水,但是对付一个老虎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而那怪也不知八戒的厉害当即冲了上来。
但见那妖精那容分说,急近步,丢一个架子,望八戒劈脸来抓。这八戒忙闪过,轮钯就筑。那怪手无兵器,下头就走,八戒随后赶来。那怪到了山坡下乱石丛中,取出两口赤铜刀,急轮起转身来迎。两个在这坡前,一往一来,一冲一撞的赌斗。
“师父,你莫害怕,且坐住,等老孙去助助八戒,打倒那怪好走。”
八戒那边正和老虎打架,另一边,那悟空将唐僧扶了起来,坐在马上。安抚了一阵之后这就要去帮助八戒那战兢兢的,口里念着《多心经》,这可难坏了化身。
这回猴子和猪都走了,一会儿虎先锋就要抓走唐僧,可是有自己在。怎么顺理成章让老虎把他抓走呢。再放水也不至于和沙老三一样被连带着给一股风弄走啊,这实在是太掉价了。
“罢了。三藏你且在此安坐,我也上去看看,免得生出来什么变故。”
最终,化身还是选择了最生硬的办法,不然实在是没招啊。
“无名法师。”
那三藏一听这话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化身便化作金光冲天而起。紧接着便化作一个金色光球,宛如一轮红日,升到了天穹高处。另一边那行者者掣了铁棒,前去相助八戒,口里喝到:
“兄弟,莫要让他跑了!定要把他拿住!”
未等那行者赶到。那八戒抖擞精神,将那虎先锋打得败下阵来只得往山下疾跑,孙悟空猪八戒兄弟二人他两个轮钉钯,举铁棒,赶下山来。那怪慌了手脚,使个金蝉脱壳计,打个滚,现了原身,依然是一只猛虎。
那猛虎往下就窜行者与八戒那里肯舍,赶着那虎,定要除根。那怪见他赶得至近,却又抠着胸膛,剥下皮来,苫盖在那卧虎石上,脱真身,化一阵狂风,径回路口。
路口里龙马之上那师父正念《多心经》,被他一把拿住,驾长风摄将去了。而等到那唐三藏被那狂风扯住,一路往前飘荡的之后,那一轮红日才撞将下来。一路追着那风就到了黄风洞外,而那虎先锋却丝毫不知道。
好在那化身并没有直接闯入黄风洞的意思,毕竟那黄风怪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是那一口三昧神风还是很难搞的。没有定风珠或者飞龙宝杖的克制,打起来了也实在太累。
却说那行者、八戒,赶那虎下山坡,只见那虎跑倒了,塌伏在崖前,行者举棒,尽力一打,转震得自己手疼。八戒复筑了一钯,亦将钯齿迸起,原来是一张虎皮,盖着一块卧虎石。
“不好了!不好了!中了他计也!”
那行者知道事情不对,故而连忙带着八戒回转,结果回转之后发觉不止三藏,连化身也没了踪迹。那八戒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便开始哭天抢地。
“怎的好!师父已被他擒去了。连无名也没了踪迹。莫不是那妖怪连无名都相比不上?”
话音刚落,化身无名正好降落,神色中满是懊悔。一副不悦的模样。
“终日打雁反倒被雁啄瞎了眼,三藏被抓了。”
那猴头闻言与无名对视一眼,两人俱露出了一抹心照不宣的表情,紧跟着三人一番合计,让猴你和猪一起去找黄风洞。
他二人奔入山中,穿岗越岭,行彀多时,只见那石崖之下,耸出一座洞府。两人定步观瞻,果然凶险,但见那:迭障尖峰,回峦古道。青松翠竹依依,绿柳碧梧冉冉。崖前有怪石双双,林内有幽禽对对。涧水远流冲石壁,山泉细滴漫沙堤。野云片片,瑶草芊芊。妖狐狡兔乱撺梭,角鹿香獐齐斗勇。劈崖斜挂万年藤,深壑半悬千岁柏。奕奕巍巍欺华岳,落花啼鸟赛天台。只听那行者道:
“贤弟你且躲在藏风山坳处不要出头。等老孙去他门首,与他赌斗,必须拿住妖精,方才救得师父。”
那八戒一听这话,自然是欣喜非常,开口便道:
“不用兄长吩咐。你且去,我自然听从。”
“妖怪!趁早儿送我师父出来,省得掀翻了你窝巢,踏平了你住处!”
那行者乃是灵明石猴。原本就是识天时,晓得地利的,知道这个黄风岭是一个出风之相,必然会有恶风,故而让八戒藏在藏风山坳中。这才前来叫门。
“大王!祸事了!洞门外来了一个雷公嘴毛脸的和尚,手持着一根许大粗的铁棒,要他师父哩!”
那黄风岭的黄风大王,乃是灵山脚下的一只黄毛貂鼠成精,因为偷吃了世尊如来驾下琉璃灯盏中的灯油,被灵吉菩萨用飞龙杖降住。当时在小须弥山,灵吉菩萨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过了他,他不思悔改,在黄风岭为妖。
原本日子过得还挺好。黄风岭的黄风洞里还有他发展的许多下线。以虎先锋为首,有三五百小妖怪组成这样的团体。日子过得还算自在。
直到今天,那个虎先锋抓来了唐三藏,当时他都快懵比了。好说歹说才让虎先锋放弃现在就吃唐三藏,就等孙悟空过去再说。
“我教你去巡山,只该拿些山牛、野彘、肥鹿、胡羊,怎么拿那唐僧来,却惹他那徒弟来此闹吵,怎生区处?”
那黄风大王说起这话,本意就是想要虎先锋认个怂把唐僧送出去就算完了,可是谁知道那个虎先锋那是一点好歹也不知道,当即开口道:
“大王放心稳便,高枕勿忧。小将不才,愿带领五十个小妖校出去,把那甚么孙行者拿来凑吃。”
“我这里除了大小头目,还有五七百名小校,凭你选择,领多少去。只要拿住那行者,我们才自自在在吃那和尚一块肉,情愿与你拜为兄弟;但恐拿他不得,反伤了你,那时休得埋怨我也。”
那黄风怪自从三百年前成精之后,便听说过孙行者的威名,但是只是闻名,却未曾见面,不过人的名树的影,多多少少有些害怕,但是一听虎先锋这么说,也没有再劝。
那黄风怪心底里也存在几分试探那个孙行者的意思,万一孙行者是个名不副实的家伙,弄不过虎先锋,那他把唐僧吃了就吃了吧,再加上之前虎先锋能够在孙行者和另外一个人的追踪之下把唐僧弄来,那就证明那孙行者也没有传说的那么神乎其技。虎先锋应该能够反杀。
于是,这浪催的一主一仆就这么被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给支配了,之后那虎先锋就带着小妖出去打孙行者。
那心里没数的虎先锋怎么可能打得过孙行者,不过三五回合那虎先锋便败走了,而那行者哪里肯放,一条如意金箍棒犹如长蛇吐信,好似跗骨之蛆,一路纠缠着虎先锋。
这个时候的虎先锋若是跑回黄风洞,多少能够多活一两天,可是他一想他吹的牛,就觉得脸上挂不住,于是就换了个方向,直直地往山坡上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了藏风口,紧接着就看见了一个一丈多高的大野猪。
“好妖精!看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