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韩翎还在换衣服,猛然间门就被敲响了。
不过按照这个力度,外边儿的人多半是想连着门一起拆了。
匆忙间打开,韩翎看见了预料之中的俩人。
但预想中应该是并肩回来的,而不是一个背着另一个。
被背着的那个小脸儿还红润润的。
南眠伸出手晃了晃,虚虚地打了个招呼,“嗨~”
元野面色铁青,“嗨什么嗨,闭眼!热水,找退烧药。”
后面两句是对韩翎说的。
韩翎忙不迭去翻箱倒柜,元野直接扛着软嗒嗒的南眠就进了屋。
身上的水早在楼梯间就被烘干了——元野不耐烦坐电梯,还没他跑得快。
那把可怜的塑料伞被抛在外边,托它的福,起码南眠路上没有淋雨。
南眠觉得自己像个面条人,浑身上下没啥力气。
但还是要对轻手轻脚的搬运工抱怨两句,“别紧张,就是低烧。”
“安静。”
哎呀,咱们这搬运工还有点儿小脾气。
嘴上不饶人,元野的动作比谁都轻柔。
风驰电掣地去铺床,在把南眠裹在厚厚的一团里。
在使用前征得了韩翎的同意,元野又往他床上再加了一层被子。
南眠感觉身上多了七个葫芦娃,整个人都要被压得窒息了。
而且好热,像蒸笼一样。
可一旦他要把手脚露出来,元野就果断给他塞回去。
南眠:……
唉,他今天不是被烧死就是被闷死。
看出了南眠的小哀怨,元野顿了顿,半跪在床边好声好气地劝,“忍忍,这样好得快。”
“要不咱们去医院?”
本来还要反抗的南眠登时不敢动弹了,乖乖地在被窝里卧茧。
这下轮到元野哀怨了。
在路上他就想直接把南眠往医院送,打一针比什么都管用。
南眠是千推万阻,说这是低烧扛一扛就过去了。
南眠就是有时候就莫名传统,譬如他此刻就坚信是药三分毒,能熬过去的绝不打针。
元野拗不过他,只能先把人送回来。
这时候南眠轻轻咳了一下,元野赶紧去给他倒水,冷不丁被南眠拉住了。
南眠冲他眨眨眼,“在弄热点。”
元野看见了牵着自己衣袖的手,很白,很漂亮,也有常年用笔留下的薄薄的茧。
于是元野反手握住,将那块骨节分明的凝脂般的玉石抱在手心。
好冷。
南眠想不到元野胆子这么大了,告白还没想清楚就敢当着他面牵手了。
揶揄的话还没出口,一阵如脉搏般强劲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从两人触碰的位置漫延至全身。
“呼……”
最开始的感受像是在泡温泉,被雨冲刷得僵硬的身体一下子被暖开了,舒服得南眠以为自己都好了。
可是回光返照不过片刻,这热量配合身上厚厚的被子就让南眠不适起来。
热死了……
可纵然身上汗流不止,南眠也没有甩开被牵着的手。
元野还是半跪着,半阖着眼。
他知道南眠想干什么,反正发烧盖被子目的就是要出汗,这个过程多难熬啊,不如加快一点。
你要说南眠不爱惜身体吧,他还知道想个办法让自己的病快点儿好;你要说他爱惜身体吧,真不知道打一针和五脏六腑都被烘干机烤一顿哪个更难受。
反正元野是不想让南眠再难受的,因此使用异能的时候是控制得细上加细。
从他记事以来就没这么瞻前顾后的用过火系异能。
搞得连他额头上都快有薄汗了。
南眠恍惚间看见两眼,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用点儿力气让手指在元野的掌心划了一下。
然后不出意外的,手被一个攥紧。
元野青筋微蹦,头回对着南眠堪称咬牙切齿,“你 干 嘛?”
南眠的眼睛也被蒸腾得湿润了,却显得更靓丽,带着些旁人未曾见过的妩媚。
“怎么?你不喜欢这样哦?”
连声音也气若游丝,偏生元野就觉得这游丝在心上挠啊挠,抓不着。
元野深吸一口气,还是没绷住,气急败坏地小声抗议,“你等你病好了……”
等你病好了,我就……我就能干嘛呢?
元野还没想清楚,南眠那边也不说话了。
窗外的磅礴大雨还是欢快,好像回来时那短暂的减弱只是一个错觉。
古有雨打芭蕉,今有雨打窗边,富有节奏感的声音是天然的白噪音。
室内没有声音,而暖暖的温度再过一阵就习惯了。
紧握的手慢慢地松开,不是主动的,而是自然地下垂。
南眠睡着了。
元野正把那露在外边儿的手臂塞回被窝。
看着南眠的睡颜,元野无奈地挠了挠头发。
睡着的时候是谁都会这么听话吗?还是只有他这么乖?
元野忽而意识到南眠说的是对的,雨幕之下真的隔开了一个世界。
韩翎在外边找药,室内就他俩,还只有一个人清醒着。
意味着他在这时候说什么都可以,还不用担心被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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