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两人卡着点出了寝室。
蒋筠家还算近,两人就选择步行,也让蒋筠吃了早饭好沟通。
路上,南眠买了点水果和鲜花,元野背着蒋筠落下的书包。
“哈……”南眠揉了揉眼底青黑。
昨晚他翻来覆去没睡着,一闭眼梦里就看见层层叠叠的枝蔓把整栋宿舍楼都缠紧了。
那种黑压压的氛围,光是想见就喘不过气。
“来一颗。”元野递了颗薄荷糖。
南眠道声谢,吃下去嘴里清透到天灵盖,确实提神。
元野安慰道,“我已经联系了小姨,只要我们能说服他去医院,一定能治好他。”
南眠没什么精神地嗯了一声。
其实报警最快,但南眠不想让班长的人生留案底。
说他偏袒也好,可南眠觉得蒋筠原本的人生就该是平稳的。
蒋筠的家在一个老式小区,楼里连电梯都没有,从外观看倒是和傅建民家很像。
小区里面也没有什么,小小围了几处花草,种了几棵树,也就这样了。
蒋筠家庭也不算太好,爸爸是厂里的工人,妈妈是收银员,工资都不高,只是三口之家却也还过得。
南眠找准了楼牌号,在走进去的前一刻,余光瞥到楼层外壁上葱郁的爬山虎。
“怎么了?”元野见南眠突然停下,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没事。”南眠甩甩头,接着走。
错觉吧,他刚才在爬山虎间竟然看到了昨天那朵黑色的玫瑰。
果真是没休息好。
蒋筠家在顶楼,走上去都要好一截路。
敲门后,南眠有点紧张。
在外人看来,昨天蒋筠是和自己说完话才情绪崩溃,那么自己必定负有责任。
其实苏老师也委婉地表示蒋父的态度很不好,让南眠自己小心点。
是以元野主动请缨,起码也得把南眠全须全尾带出来吧。
没人开门。
南眠附耳上去,听到里面叮叮咚咚响,一脸疑惑。
元野把南眠往自己身后扯了扯,自己边敲边喊:
“你好,我们是蒋筠的同学,请问能开门吗?”
这次元野敲门时就带了点力气,门被敲得咚咚响。
南眠再悄悄附耳听:里面声音停了。
下一刻……
“你们终于来了!”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喜极而泣的中年妇女,南眠开家长会时见过她,是蒋母。
蒋母看见他俩简直热泪盈眶,忙不迭拉着他们进门。
两人都懵了,准备好的说辞是一套也没用上。
怎、怎么了?
可是看清室内后,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家里改行开花店了吗?
只见室内所有木制家具全都开满了花,甚至餐桌上的筷子也未能幸免,不甘示弱地翻出了枝条。
至于桌上那些早餐,被横扫在地,到处都是汤汤水水。
“出来!”
里间,有个严肃的中年男人正用力敲着门,那应该是蒋父,至于那门里,多半是蒋筠的房间了。
蒋母的话印证了他们的想法。
“那孩子昨天回来话也不说,饭也不吃,回到房间就锁门,今早上家里就变成这样了。”
蒋母哀求道,“苏老师说你们是他好朋友,拜托了劝劝他吧。”
“开门!”蒋父粗暴的敲打和蒋母的哀伤形成强烈对比。
之前听蒋筠说过,他爸挺大男子主义的。
南眠看不下去,就劝,“您休息会儿吧,我来喊他。”
蒋父横了他一眼,“不就是觉醒了异能!这点小事算什么……出来!”
就像是故意和他对着干,他刚一敲,那木门上蹭地就绽开一朵脸盆大的花,喷了蒋父一脸花粉。
蒋母终于受不了了,坐在地上哭道,“都是你,要不是你,那孩子怎么会……”
“慢着!”
南眠是越听越不对劲,“你们知道班长的异能是怎么来的?”
蒋母一下子噤声,只是啜泣不止。
蒋父还想逞威风,“不关你事!”
可是逞威风也挑错了人。
他俩见多识广,尤其是元野,只是板起脸来那凶相就让蒋父下意识避开眼神。
南眠的语气也陡然变得严肃而凌厉,
“你们想清楚,这可是你们亲生儿子,再不去医院他会死在里面。”
蒋父蒋母全都愣了,显然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元野言简意赅地把理论重新讲了一遍,瞬间,蒋母哭成了泪人,连蒋父也蔫儿了。
“这就是……唉,那个教授说不会有副作用的!”
“到底怎么回事!”南眠厉声追问。
蒋父吓得一抖,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实情。
简单来说,有人看上了蒋筠的资质。
那人姓易,让人叫他易教授。
他能提供某个方法让无异能者觉醒异能,并且保准蒋筠进入基地当高官。
蒋父蒋母一开始也不信,可是那易教授摆出了好多证书啊论文啊,云里雾里说了一通,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最后,他说先带蒋筠来他那儿做次免费体检,先试试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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