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鉴唬了一跳,目光闪躲:“你说什么?”
装,搁这儿装。
南眠父母的遗产都放卡里,被大伯以暂管为由锁了起来,其实除了他谁都能用。
大伯私吞大半,老婆孩子也有学有样。打麻将买包点外卖想用就用,不是自己的不心疼。
之后南眠想去酒吧打工,却被告知有未结欠款。把当月生活费赔进去后被不客气的请了出去。
敢情那笔不良消费记录在这儿啊。
南眠把声音压得很低,也掩不住里面藏着的戏谑,
“每一笔流水,我这儿清清楚楚。需要我去银行开单子吗?”
南鉴颤抖着:“你、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心疼大伯。”南眠附耳,笑意不减,“为了科长的位置焦头烂额。你说,要是有人举报他儿子非法盗用信用卡会怎样?”
“不行!”南鉴睁开了拇指大的眼,几近失声,“我家养了你那么多年!”
“是,可一码归一码。按照遗嘱,我成年后那张卡的所有者只有我。”
“你可以说我不近情理,但法律就是这么写的。所以,抱歉咯。”
南眠拍了拍他胖胖的肩,昂首阔步错身而去,嘴角比AK难压。
说来道去都是家务事,靠着流水账单顶多传点流言。影响升职?难。
看那胖墩儿的傻样儿,被吓傻了吧。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好拿捏呢?
光是想想就……桀桀桀桀桀……
咳咳,怎么笑得跟个反派一样。
南眠一边走一边感叹高中生清澈的愚蠢。
可他就忘了高中生别的特性。比如无视后果的鲁莽。
南鉴包子样的脸皱巴巴的,一双鼠目滴溜溜地转。
为什么会发现……明明那么多年都不敢说话……偏偏是今天……
想到父亲盛怒的脸,南鉴克制不住地咬着手指。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开不了口?有没有……
南鉴的目光缓缓看向一旁的荷花池。
一阵微风过,冉婷婷似有所感,回头看时大惊:“学长小心!”
“诶?”
身侧的风恶作剧般往脚下一绊,南眠未愈的身体真就顺势倾倒,直直朝着池面坠落。
“啊……”
池水的腥味扑面而来,南眠几乎能预见被水囚禁的结局。
过往的恐惧从骨髓里泛滥,他仿佛回到了那个绝望的沙滩。南眠直挺挺地坠落,却做不出丝毫挣扎。
“轰!”火光乍现,滚滚热浪扑向四面八方。
“抓住你了!”
在坠落之前,僵直的手腕被谁拽住,以不容置喙的力道往后一扯。
南眠顺势后仰,堪堪倒在人怀里。
滚烫的高温从四面八方来,停机的大脑好半晌才注意到手腕的刺痛。
南眠的瞳孔颤动,一点点从来人的运动裤移动到校服,再定格在那张桀骜的脸上。
哟,元野还有紧张的表情呢。
瞬间,大脑才传递迟来的警告。
南眠仿佛刚会呼吸,大口喘着气,还想着推开元野。只是力度微弱,反倒让对方怕他摔倒而紧紧扶着自己。
正好,南眠反手抓住元野的校服,攥得死紧。
“没事了,你在岸上。”元野很想安慰,可是说出来的词汇贫瘠得可怜,“没事了,没事……”
啧。元野懊恼,干脆闭嘴,试探地拍着南眠的背。
干嘛呢干嘛呢,吃我豆腐呢?南眠很想贫那么一嘴。
可事实是他只能干听着自个儿的心跳,连开口的指令都下达不了。
南眠怕水。
初三时他曾和大伯一家去过海边旅游。在一望无际的沙滩边,他不知怎的就滑落水中。
浪头一道比一道急,他被卷的越来越远。当你俯瞰海洋时,你会觉得它蔚蓝广阔。可当你被无穷无尽的海水包围时,你只会感到彻骨的绝望。
到底在海上漂了多久,南眠不记得了。就像他不记得何时获救一样。他只记得自己自那以后在无法独自下水,甚至靠近水边都会走不动道。
这个创伤直到成年后接受了心理治疗才略有好转。可刚才的坠落感让他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年无措的自己。
幸好,这次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元野半环着他,异能高温甚至将两人的校服都给烘干了一遍。
身边都是炙热干燥的空气,吸进肺里都觉得呛人。
可南眠却意外的安心。
元野低着头,看着南眠的眉毛轻颤。像是翩翩坠落的蝴蝶,脆弱又敏感。
两人的距离呼吸可闻,但谁也没有提出抗议。
可能是某一边晕乎乎的,而另一边就……
过了小会儿,看着对方抓着衣摆的手指渐渐松弛,元野也松了口气,身后却传来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松手!”
南鉴此时分外狼狈。刚才的热浪几乎烧着了他的衣服,灰头土脸的。
他被冉婷婷单手擒在原地。女孩两只腕子加起来还没他胳膊粗,南鉴却动弹不得,怎么也挣不开。
“你抓我干什么!”
冉婷婷:“你推人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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